吳涇敲著鼓的手也頓了下來:“宜之,你可應對之法?”

顧宜之手裡的馬鞭不停的點在馬鞍上,好一會兒他才笑著說:“幼南,你便彈一首《亂心》吧!”

郭幼南輕撥琴絃:“好呀,前兩日我剛填的詞。”

這《亂心》曲調本就婉轉低迴,哀傷幽怨。郭幼南朱唇輕啟,唱出那新詞,每一句都似帶著鉤子一般,勾著眾人的心緒。

“我見故人如葉落樹下,

卻難覓兒時舊顏色。

年少離家際,耶孃唯嘆息,

而今歸家卻杳無蹤跡。

歸來何太遲1,耳鬢絲已白。

雁落處,似舊家。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

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飴阿誰。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2。

我見故人嘆,聲停雨泣落。

故人未語遲,我已落華髮。”

郭幼南歌聲婉轉悲慼,在場眾人皆沉浸其中。

一曲終了,良久無人言語。

裡城內的嘹亮歌聲早已停下

吳涇率先打破沉默:“郭姑娘此曲真是動人心絃,只是這詞曲太過哀傷。”

顧宜之微微頷首:“的確,不過這般才情倒是難得。”

郭幼南盈盈笑道:“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嘛?”

“真是聞者傷心!”顧宜之向後方看去,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好,自家這些將士們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並未被這哀婉的曲子影響士氣。

這時,裡城城樓上傳來一陣鬨笑,裡戈高聲喊道:“你們弄這些綿綿之音是何意?莫不是想用這曲子軟化我們的鬥志?簡直可笑至極。”

顧宜之冷笑一聲,從暗處策馬上前:“閣下怕是不懂這曲子的深意。此曲雖哀,卻能喚起人性中的憐憫與共情。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們難道不想早日歸家見親人?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不可?還是早早歸順我大夏為好!”

裡戈大笑:“休得胡言,吾等奉命出征,只有勝利才能榮歸故里。”

郭幼南也從背後現身,輕聲說道:“將軍可知,戰爭只會帶來無盡的傷痛與死亡。若能用這曲子化解干戈,豈不美哉?”

裡戈正欲反駁,身後計程車兵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烏其戈臉色難看,這小女子當真是有些才情,還能言善辯。

烏其戈低聲喝止身後士兵的議論,對著城下喊道:“莫要被這女子花言巧語所騙,我高句麗將士個個是鐵骨漢子,豈會因這區區小曲而動搖軍心。”

顧宜之冷哼道:“是嗎?”

此時,裡戈大聲喊道:“不管你們耍什麼花樣,我們高句麗戰士心中唯有忠誠與榮耀,絕不動搖。

兩方爭執不下,烏其戈冷眼看著城下的兩人,神色晦暗不明。

郭幼南趁機說道:“烏其戈殿下,高句麗歸順大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殿下可看匈奴目前之現狀,百姓安居樂業何不快哉?”

烏其戈“嘁”了一聲:“那日蘇是個蠢貨,我可不是!要我高句麗從屬大夏?痴心妄想!”

郭幼南仍不死心,她輕輕撥了一下琴絃,清脆的琴音吸引了眾人目光。

“殿下,您再聽我一言。如今戰事一起,不論勝負,雙方都會損失慘重。高句麗的百姓也渴望和平,若歸順大夏,殿下可保百姓安樂,自身榮華亦不會削減。而且,大夏文化繁榮,物資豐富,互通有無之下,高句麗定能發展更好。”

烏其戈卻是油鹽不進:“你錯了,我的目標卻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