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微弱而沙啞的聲音從那張蒼白如紙的唇間溢位,荊魚緊閉著雙眸,眉頭緊緊皺起,彷彿正在與一場可怕的夢魘苦苦掙扎。

聞舟已經不眠不休地守在荊魚身邊好幾天了,他一臉憔悴,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佈滿了血絲。

看著荊魚始終昏迷不醒,他心急如焚,一顆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難受。

就在昨日,情緒幾近失控的聞舟甚至衝去找陸塵,毫不留情地揪住了他的衣領。

聞舟雙目赤紅,瞪著陸塵大聲質問道:“她為何還未醒來?到底要怎樣才能救醒她!”

面對如此失態的聞舟,陸塵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滿臉都是疑惑和不解。眼前這個面容猙獰、渾身散發著怒氣的男人,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那個清雋無雙、風度翩翩的聞世子的模樣?

此時聽見荊魚的動靜,聞舟立馬湊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扶起荊魚,將水杯送到她嘴邊,輕聲道:“阿魚,喝點水。”

荊魚乾裂的嘴唇觸碰到清涼的水,緩緩嚥下幾口。

聞舟放下杯子,輕輕撫摸著荊魚的臉,眼中滿是疼惜:“阿魚受罪了。”

荊魚緩緩睜開眼,看到聞舟這般模樣,心中感動又愧疚。她剛想開口說話,聞舟卻制止了她:“你莫要多言,好生休息便是!”

“阿魚醒了嗎?”公羊婧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乾淨的紗布、藥水以及各種治療傷口用的器具。她那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關切和欣喜,目光徑直投向躺在病床上的荊魚。

“正巧,你來換藥,我去弄點吃的。”荊魚一醒,聞舟緊繃的心絃終於卸下,說話都輕快許多。

“好啊!”

“陸公子呢?我還未向他道謝。”荊魚任由公羊婧為她換藥,公羊婧一邊換藥一邊給她講她受傷那日的事。

“不急,你現在不能出面,他也不好再來你的帳子,你日後再報恩便好了。”公羊婧雙手飛快地給荊魚包紮。

“總要先道聲謝。”荊魚啞聲道。

“回頭我見了他,替你轉達就是!”

“欸對了!軍師出謀劃策,你現在可算是個死人了!”公羊婧提起這件事就氣憤不已,“那烏其戈得了這個訊息竟給你送來一口破舊的薄棺!”

“小小伎倆,當真是可笑。”

“你就不生氣?”公羊婧詫異於荊魚的態度。

“鬼門關走了一遭,沒什麼好氣的。”剛剛醒來的荊魚好似精氣神還未養足。

荊魚醒來的這幾日可稱得上煎熬了,整日裡只能坐在床上,下了床也只能在帳子裡活動,別提多憋屈了。

“烏其戈這幾日可還有其他行動?”

聞舟在一旁支了一個小爐子給她熬著藥:“這幾日倒是安分的很。”

“默不作聲,必要作妖。”荊魚就著公羊婧的手喝了一口粥,皺眉道。

“李銘將軍在外駐守,也算一道防線。”聞舟專注的盯著小爐子的火,一邊回荊魚的話。

荊魚微微點頭:“希望如此。只恐烏其戈暗中使詐。”

正在此時,帳外傳來一陣哭鬧聲。

荊魚眼神一凜:“公子?!”

聞舟將手中那把小蒲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站起身來,輕聲說道:“莫擔心,我去看看。”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和決心。說完,他便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著門外走去。

聞舟掀開簾子出去,只見眾人圍著一個女子,撻拔旖試圖將她扶起來,卻是無用。

“這位姑娘,你先起來吧!”

“她是何人?”聞舟眉頭緊蹙,對於女子在這裡哭鬧很是不滿,打擾到阿魚休息怎麼辦?

“小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