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魚問出那句話時,床邊兩人明顯的愣了一下。

公羊婧是不清楚的,她昨日被褚繼仁直接帶回了軍營,都未曾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舟的眼睛黯淡了幾分,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雲嶺關的事交給褚叔去處理了。”

荊魚啞著聲音:“我能不能去看看?”

聞舟都要氣笑了:“阿魚,你此刻怕是出不去。”

豈料荊魚眨巴眨巴眼睛:“我前日在軍營中看到了輪椅。”

聞舟被她打敗了:“真有你的。”

公羊婧卻淡淡道出現實:“輪椅可到不了雲嶺關。”

荊魚神色一怔,這倒是沒錯。

正巧褚繼仁掀簾進來了:“阿魚可醒了?”

“醒了,正問雲嶺關的情況呢。”

褚繼仁身子一僵,囁嚅著嘴唇不知該怎麼說,他開不了這個口。

“我……”

今天早上顧宜之回來報信,雲嶺關所有事宜一一上報給了聞舟。

當時,他就在一旁。

雲嶺關收復後的工作並不難,可那些女子……

“我……”

聞舟已然猜到了,可他希望不是如此。

“繼仁阿兄?”

褚繼仁還是開不了這個口:“我去找顧宜之。”

說罷轉身離開了。

荊魚見此,心下沉了又沉。

顧宜之跟著褚繼仁進來時,眼眶紅紅。

荊魚和聞舟並沒有發現這是那晚哭的肝腸寸斷的那位小兵。畢竟夜裡黑,又站的遠,未曾瞧清楚臉。

“荊將軍。”

“聞世子。”

聞舟朝他擺擺手:“不必多禮,且說說雲嶺關的情況吧。”

顧宜之輕聲稟報道:“自你們離開後,褚副將迅速整頓將士派兵站崗,將匈奴兵一一收押,雲嶺關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

荊魚急忙問道:“那些……”

顧宜之的眼睛紅了又紅,哽咽著說:“她們……全都自縊了!”

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荊魚尤為不可置信。

為什麼啊?

可她在轉瞬間就想明白了。

哈!

她們被折辱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乎是沒有比死更好的選擇了。

她們的結局,就只有一聲輕飄飄的自縊了。

多麼可悲可嘆。

為何女子就如玩物一般?可以任人折辱?

“荊將軍,有位女子讓我向你傳句話。”

荊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

“她說謝謝你!多謝你的浴血奮戰,讓她在死前可以看到片刻光明!”

謝她?

可她最終沒能拯救她。

光明??

誰是光明?

荊魚記得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太陽還未曾升起。

“她還說,你要活著,一定得活著,你要站到最高的位置上去,才能拯救更多像她一樣的人。

她說,荊將軍,請讓更多的人看到太陽罷!”

荊魚的心尖狠狠顫了一下。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好!”

這聲音低不可聞,可在場的幾人清清楚楚的入了耳。

荊魚神色難看,眾人不便打擾她,便只留下了公羊婧在照看。

荊魚盯著帳頂看了良久,機械的吃飯喝藥。

公羊婧想要安慰她,可她們不過萍水相逢,也不知能不能聽的進去。

“我想出去!”

公羊婧明白她心裡難受,出去喊人幫忙,不想聞舟就在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