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魚將人安置在參軍府,她們剛剛才出了人群,小姑娘就脫力暈倒了,她一路將人抱回來的。

“荊將軍!大事不好了!!”這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很是火急火燎。

荊魚有些不滿的看向來人:“噓——”

王參軍急赤白臉,可在看到荊魚的臉色只能掛上笑,壓低聲音道:“荊將軍,城裡現在流言四起,說你枉顧性命,濫殺無辜!”

這話被剛從房間裡出來的撻拔旖聽到,立刻火冒三丈:“無辜?他還無辜了?全天下就沒有無辜的人了!!!”

荊魚安撫的順了順撻拔旖的背:“敢問參軍,大夏律法之中,無辜傷人、姦殺女子如何處罰?”

“自是按律當斬!”

這聲音擲地有聲,明顯不是王參軍那種中年男子特有的渾厚,而是她很熟悉的冷寂卻又溫和的嗓音,如同春寒料峭之際暖陽下的微微清風讓人心境清明,這卻結結實實的讓荊魚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荊魚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緩緩抬頭,望著立在月洞門處的男人,他向來都是芝蘭玉樹,朗月入懷的清貴公子,此時倒是風塵僕僕,連臉上都帶了幾處灰,卻絲毫不掩他的光芒。

“公子!!”

聞舟只是淺淺笑著:“阿魚近來可好?”

“……公子怎麼來了?”

這話倒是不必聞舟來答,竇宴亭搖著扇子笑曰:“你那日被秦遠風所影響,我便給他去了封信。”

“你一貫思慮良多 ,我怕你憂思傷身,此番是來給你寬慰的。”

荊魚很是感動,聞舟說的輕鬆,可眼下正是容阿姊備婚的時日,定是事務繁多。

“容阿姊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公子此時離開……”

“無事!只剩些瑣事了,阿遂也能做。阿孃和阿姊說了,這些都沒你重要!”

荊魚心裡湧入一陣暖流,夫人和容阿姊對她當真是無話可說。她心中暗自感慨,這份情誼實在難得。

而王參軍在一旁有些著急地插不上話,終於尋到一個機會,連忙開口道:“聞世子、荊將軍、竇公子,那這流言……”

竇宴亭只覺這人蠢笨的很,雖是不煩,可卻保持著良好的涵養:“按律法辦就是。”

王參軍連連點頭稱是。

正當王參軍準備離開時,荊魚忽然叫住了他,補充道:“只說他殺了人就是,其他的不必多說。”

王參軍立刻應下,表示明白。

隨後,他匆匆離去。

這時,聞舟看著荊魚,微笑著稱讚道:“阿魚心善!”

可荊魚卻只是搖了搖頭:“那小姑娘不想自己阿孃深陷非議,我也不願意這件事成為茶餘飯後的閒談之資。”

聞舟還想說些什麼安慰情緒低落的荊魚,卻不料荊魚話鋒一轉。

“公子,我們直接去攻打高句麗怎麼樣?”

聞舟剛接過撻拔旖遞來的茶水,還未送到嘴邊就灑了一身。

連同竇宴亭搖著扇子的手都一頓,差點沒把扇子折壞。

撻拔旖卻是一臉有幸榮焉,這才是他們匈奴的單于嘛!

“阿魚何出此言?”

聞舟抖抖衣上的水,重新拿起一杯,輕吹杯中浮起的茶葉。

“天穹寨並非窮兇極惡之徒!相反,在天穹寨的庇護之下,百姓安居樂業,我們完全可以招納他們!我與他們動了幾次手,若是強攻反而不美!”

天穹寨的確能人異士居多,且不說別人,就是郎求明和秦遠風兩人,就可抵千軍萬馬。

荊魚不想與他們為敵,若是招納最好不過。

“荊將軍,他們可不願意歸降啊!招納與歸降本質上差不多。”竇宴亭道出這個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