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成親七年多的夫妻青澀得像是初夏的果子,喬喬就忍不住想笑。

兩個鋸嘴的葫蘆,誰也別說誰了。

喝著丈夫倒的茶,蓁蓁心裡有些意猶未盡。

原來,只要她開口,他是能夠去做的。

……

入夜

熱鬧了一日的崔府宅邸終於沉寂下來,各院落都吊上了照明的燈籠。

初夏的晚上,氣溫最是舒適,不冷不熱;

喬喬了無睡意,坐在琴案前,一曲《春江花月夜》於其指間一氣呵成。

琴聲亦為心聲。

懂行的人一聽便知這是心情雀躍不知如何表露之人,在藉助琴聲向天地傾訴。

謝珩坐在床頭望著她。

鵝黃色的牡丹花紋寢衣,襯得她面色更加白皙,帶著一份不諳世事的純真。

比起端莊得過了頭、羞澀靦腆的成親七年都沒和丈夫交過心的崔家長姐,她的性子的確活躍外向了不知多少倍。

她一曲奏罷,盈盈的眸子向他看了過來,“我彈得怎麼樣?”

那雙眼實在是不會掩藏情緒,邀功求表揚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謝珩自認還沒到老狐狸的地步,但猜透她的心思,卻也是不費什麼功夫。

“不錯,你琴藝很是精湛。”

喬喬坐在琴案前托腮,似是想到了什麼往事,笑道:“可不敢不精湛,否則有人藉著琴聲傳達什麼我都聽不出來。”

謝珩抬眼,眸底蘊著一絲疑惑。

喬喬就和他說起了一段她們姐妹幾個的一段童年往事。

崔家大房、二房、三房關係最為親密,三房的主君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以三房一共五個姑娘,自幼都養在一起。

姑娘們的教養,從讀書識字、針織女紅到管家理賬,都是這些屬於高門貴女必備的技能。

每位姑娘都必須學、且必須精通,每一樣崔府都是請的最頂尖師傅來教。

而除了這些,像琴棋書畫等怡情養性的雅趣兒,則是姑娘們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定,沒有人會勉強。

崔家五個姑娘,各有所長,脾氣秉性全然不同。

其中二姑娘崔靜妍,其他的幾門功課都能拿個七八分,偏偏在音律琴瑟一項,是個沒有慧根的;什麼高山流水的天籟之音,到了崔二姑娘耳中,都成了擾人清靜的聒噪。

那幾年,崔家的幾個表少爺也都在崔氏族學中讀書。

崔二姑娘十二歲時,有個舅家的表兄心儀於她;但少年情懷,羞澀宣之於口,便借琴聲來訴表心意。

但這位表兄在崔二姑娘每日必經過的亭榭中談了一個月的鳳求凰,崔二姑娘見到他,仍是兩眼清澈,兩心相悅的羞怯、一廂情願的惱憤,統統沒有。

表兄大受打擊,好幾日失魂落魄,崔家四哥崔嘉彥見狀,關懷詢問了一番。

表兄據實已告,崔嘉彥差點笑破肚皮。

“你便是再談一萬年再沒用,你以為自己談的是鳳求凰,你信不信她沒準在嫌你吃飽了撐的擾她清淨。”

這事在崔家族學中傳開。

兩人都鬧了個笑話。表兄鬧了個大紅臉,自此見到崔靜妍就像耗子見到貓。

謝珩認真聽完,下意識問:“那你呢?”

喬喬茫然一瞬,“我什麼?”

“有沒有什麼表兄向你談過鳳求凰?”

喬喬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走到床邊,“你問這個幹什麼?”

謝珩看著她不懷好意的模樣,淡淡別過眼,“隨口問問而已。”

喬喬嗔了一眼口是心非的男人,也沒有追問,而是跨過他鑽進裡側自己的被褥。

呈大字狀癱在寬闊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