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讓女兒安心,崔郅開門見山直言道:“歆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就算是治罪,那葉珠也罪不至死,加之她是葉知府的妹妹,那葉知府頗有政績聲望,若是使出關係力保,這葉珠……”

歆歆抹去眼淚,“葉珠如何定罪、是死是活都和我無關!許興誠是娶她為正妻、還是納為妾室也和我無關。”

柔弱的女子擦去眼淚,單薄的身軀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堅毅神色。

“爹,娘,女兒要和離!”

她受不了這種事,也不可能在發生過這種事以後還和沒事人一樣。

她這兩日只要看到許興誠就會下意識的反胃噁心,接受不了他的觸碰,甚至無比反感他的靠近。

這樣的婚姻繼續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

聽到女兒說出和離,崔郅和徐氏反而是鬆了口氣。

和離是他們想看到的,這一路上他們夫妻倆設想過很多種可能,最怕的就是女兒感情用事、念在幾年的夫妻情意上,把這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若是那樣,他們倆必得嘔死!

崔郅:“好,這才是咱們崔家的女兒,有膽識有氣魄!”

徐氏:“和離文書且安排專人去快些擬定出來,除了歆歆原本的嫁妝,其他的,咱們一分不要他的!”

徐氏命令丈夫道:“和離的事,你務必要給我辦得迅速漂亮,不要再讓女兒為此費神;早了斷咱們也好早些家去。”

崔郅作揖連聲道是,“保管讓夫人滿意。”

看著時至今日還恩愛和諧的父母,歆歆心中苦澀難言。

天底下的夫妻,當真不全都是一個樣的。

……

許興誠不願和離,一口咬定是葉珠下酒設計,他是因喝了摻了迷情藥的酒失去理智才會如此。

許興誠跪在崔郅面前,苦苦哀求:“岳父!小婿對歆歆一片真情,絕不曾有二心;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何至於走到和離?”

“岳父,小婿絕不會娶葉珠,當日出事已警告葉知府,往後葉珠會幽禁佛堂常伴青燈古佛,求岳父再給小婿個機會。”

崔郅半分不為所動,搖頭嘆道:“興誠,且不論你與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一事你究竟是否無辜;單就你將歆歆氣得小產一事,你便不可原諒;更有,事出後,你第一時間想得不是歆歆的安危,卻是控制住她的心腹侍女,防止她們往崔府報信。”

“就憑這兩件事,在我心裡,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當歆歆的夫君;緊急關頭,你終究還是難免事出從權,歆歆的安危不是你首當其衝關心的問題。”

許興誠臉色一白,顫著身子跌坐在地上,愣是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

崔郅目光深邃銳利,“另外,我已命人盤問葉珠的同謀和那日餞別宴的旁觀者,從葉珠下的藥量、以及你飲下了幾盞酒水,不難推測出你那日究竟是被藥所迷徹底失去理智;還是半夢半醒順水推舟!”

“你莫不是想待我審訊清楚,將那些人的證詞甩到你臉上你再籤這份和離文書?”

許興誠心如死灰,翕動著嘴唇。

一言不發簽下和離書,

崔郅目露鄙夷和譏諷。

果然不出他所料。

許興誠簽下和離書,崔郅的長侍將其接過呈到崔郅面前。

崔郅將其仔細收好,冷聲道:“我崔家能盤踞千年不倒,官場上什麼手段什麼算計沒見過?”

“今日但凡換個別人家,可能真被你這番作態給糊弄了過去。”

撂下話,崔郅拂袖而去。

只留許興誠閉著眼,面如死灰。

人生第一次做賭徒,

他賭輸了!

……

從餞別宴上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