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發現謝珩這人真挺不要臉,她隨手幾筆用來證明自己實力的畫,居然就被他給拿捏住、讓她不但要畫完、而且要用心畫好。

她懷疑這幅畫他又要像當初那件錦裘一樣,在她想不到的地方拿出來炫耀。

這種小心思,和他冷漠疏離的外表反差太大,喬喬想想就想笑。

這傢伙,分明還是個少年郎,幹嘛總是扮老成嘛,什麼事都自己憋在心裡,不難受嗎?

不過……

謝家大哥好像也是這樣的性子,大宅院裡的世家子弟,喜怒不形於色這套本事都是必須的。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

受自家祖母盧氏的薰陶,喬喬畫得一手好丹青,不說堪比當代書畫大家,但也絕對在京城閨秀中數一數二;被謝珩“強迫”畫完,已是一個時辰後。

都沒等她自己多看兩眼,謝珩直接將畫託舉著放在暖閣的長几上吹曬。

彷彿怕她跟他搶似的。

喬喬暗暗給他飛了好幾個眼刀。

人都是她的,她有必要稀罕這幅畫?

秋荷急忙跑了進來,“夫人呢,封老爺和封夫人帶著櫻櫻來了,還帶了好些東西呢。”

喬喬點點頭,“你去西院,把大嫂子也叫來;救下櫻櫻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不能貪功。”

秋荷笑道:“是,奴婢這就去。”

謝珩從暖閣中出來,“誰來了?”

喬喬:“封家夫妻。”

客人登門,夫妻倆不好失禮,各自整理好服飾便來到前院。

這才隔了幾日啊,封家夫妻倆就沒了初見時的憔悴和病容,夫妻倆都胖了一圈,氣色紅潤,嘴角含笑。

小櫻櫻也打扮得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了,看到喬喬 和莊氏的身影,遠遠地就咧著嘴跑了過去。

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莊氏看著喜歡的不得了,想到小姑娘之前的遭遇,不由得心生憐憫,“好在老天庇佑,有驚無險,櫻櫻還是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邊。”

封氏夫婦倆這次登門,正是道謝而來。

備了整整兩箱的謝禮,綾羅綢緞,珍奇藥材,金玉首飾,滿滿當當兩個大樟木箱子。

喬喬笑道:“施恩莫忘報,封老爺實在不必如此客氣;櫻櫻乖巧可愛,即便是照顧她這段時間,我亦是樂在其中,如此厚禮,實在受之有愧。”

封夫人:“千萬別這麼說,我女兒對我們夫妻倆來說,是無價之寶,兩位夫人救下我女兒,即便讓我傾家蕩產報答,我都是願意的。”

喬喬扶著封夫人,又看向櫻櫻,溫柔笑道:“我說對了是不是?我們櫻櫻不是被爹孃拋棄的孩子。”

見封夫人面露疑惑,喬喬笑著解釋道:“當初救下櫻櫻將她帶回府後,這孩子遲遲不曾開口說話,直到後來慢慢熟悉她卸下心防,有一次這孩子問我,為什麼她會和爹孃分開,是不是爹孃把她賣了?”

本該是書香門第、不食人間煙火的千金小姐啊,卻在這一年的流離失所中知道了“賣”。

封老爺夫妻倆一聽這話,真真是心如刀絞、難以言喻。

封夫人抱著女兒,“傻孩子,你是爹孃的心頭肉啊,爹孃待你如珠如寶,怎麼可能捨得賣你呢。”

喬喬:“我當時也和孩子說,你的衣襟上繡著名字,這是最愛的女兒的人家才會有的做法,一定是壞人拐了你將你和爹孃分開,絕不是爹孃將你賣了去。”

封老爺再度眼眶溼潤,作揖到底,“夫人大恩大德,封某無以為報;綿薄謝金,還請二位夫人笑納。”

莊氏和喬喬相視一眼。

也許接受,會讓這對夫妻心裡好受一些。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