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府內,主子們一走,留守的婆子丫鬟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乾脆在門房中設了牌局,賭的還是幾百吊錢的大輸贏。

暢心堂中,周嬤嬤隨幾個崔家一起過來的婆子們正在一處喝茶說笑,二月二這日是不許動針線的,幾人都是難得清閒。

一位夏婆子最是明白人,“周姐姐,你今日沒陪夫人出門,可是有什麼事在身上;若是有,需要咱們幫忙搭手的儘管吩咐就是。”

林婆子也道:“是啊,周姐姐,咱們幾個可不是外人,你可別外道才是。”

周嬤嬤笑道:“到底是這麼多年都一塊過來的,也瞞不住你們。”

“那我也就說了,今日正經的主子們都出門打醮祈福去,這事若是擱在崔府,家下僕人斷不會因為主子不在而生出絲毫懈怠,更不不用說疏於職守聚眾取樂;可你們瞧,除了咱們幾個能一塊安生說話,其他的,可早就沒影了。”

夏婆子:“哎,誰說不是呢,和姐姐說吧,這會子,定都在賭錢吃酒呢。”

林婆子:“青天白日的,忒不成個樣子。”

夏婆子:“倒是也難為先前的大夫人,這些家下媳婦裡,有太太們的陪房,有哥兒姐兒的奶媽,又有年長伺候過先祖的,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周嬤嬤:“夫人意思呢,別處的咱們且不管,如今也管不著,但咱們自己個兒院子裡的,必須肅清肅清!”

夏婆子:“夫人可是出了什麼法子給姐姐?”

周嬤嬤笑了笑,“咱們且安心歇著,不多時外面鬧出了動靜,再去抓賊。”

都是崔府裡出來的,沒一個傻的。

夏婆子和林婆子會心一笑。

“來,嚐嚐前日府裡送來的蜜桔。夫人心善,給咱們都留了半筐。”

三人一同吃果子喝茶,有說有笑的。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間,屋外西邊的廊下傳來了陣陣的嘈雜吵鬧之聲。

夏婆子:“咱們可要出去?”

周嬤嬤:“不急,火燒得還不夠旺。沒到時候呢。”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有個小丫鬟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周嬤嬤,不好了,外頭那些人打起來了。”

時機已到!

周嬤嬤和夏婆子林婆子率著崔府帶來的小廝侍衛,將廊下鬧事鬥毆、吃酒賭錢的人一個不落的五花大綁關進了柴房。

暢心堂的動靜不小,其他院裡的人聽到動靜都冷不丁嚇了一跳。

其中暢遠堂這邊的錢媽媽聽說連李媽媽都被綁了,兩人素來交好,又都是府內的體面人,見崔家來的奴僕竟在謝府大擺威風,這錢媽媽氣不過,又生怕李媽媽若是被攆出去,徹查之下牽連出自己,便帶著幾個素日交好一起賭錢吃酒的婆子,大搖大擺的闖去了暢心堂。

周嬤嬤和夏婆子林婆子早有應對之策。

錢媽媽陪笑道:“主子們不在,咱們一塊吃酒鬆快,那是常有之事;老姐姐,你也忒實誠了。”

周嬤嬤:“家裡的大事小情,自然是要太太們回來做主;暢心堂既是三爺的院子,那這人是留是攆、是打是罰,三夫人還是說了算的。”

“這樣的事,敗壞門庭、損害家風,連我們這些人都知道的利害,家裡的太太們又豈能輕饒?此事,必是要等老太太們回來處置的,我可不敢擅作主張。”

錢媽媽咬了咬牙。

雖然被抓的是暢心堂的婆子,可今日的賭錢吃酒,家下各處都有人參與;

若是暢心堂的人被罰,她們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錢媽媽陰著臉,“老姐姐是不肯賣我這個面子了?”

周嬤嬤:“若是平常,也就罷了;今日夫人小姐們出門打醮,為一家老小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