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親眼見證了妻子臉色十分豐富多彩的一個變化——

由紅到白,然後……

然後他就被踹了。

喬喬從來沒在短短几瞬的功夫,心情經歷過這麼大的起伏。

拜謝珩所賜,她這會吃人的心都有了!

不生氣不生氣!

她深呼吸平復著,轉瞬又立刻破功。

她不能理解,她小時候那麼漂亮、那麼可愛,

結果謝珩這個蠢東西不記得她的嬌憨可愛的樣子,就記得她能吃了?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啊!

一腳踹開這不會說話又沒眼色的狗男人,從他身上下來,她抱著被子滾到拔步床的另一側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著,離他離得遠遠的。

謝珩再沒眼色也看出她生氣了。

可他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啊,也沒有說她不好。

女人真是難以捉摸。

今日事太多,回來又說了好些話,謝珩這會是真覺得有些睏倦,見她躺著沒再動彈,索性自己也蓋著被子睡了去。

不一會,身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喬喬只想給他踹下床!

……

長輩們就江詩敏和謝瑞的婚事展開了“拉鋸”。

涉及到一些早年的姑嫂恩怨,所以這些場合,秦氏都沒讓家裡的姑娘和年輕孫媳婦過去。

連薛氏都沒讓。

喬喬樂得清閒,就叫上明英明薇明惜三個小姑子,一起在暢心堂的暖閣裡摸骨牌。

一局還沒結束,薛氏披著一件緋紅金色團花紋斗篷進來,手裡還捧著一湯婆子。

“呀,外面好大的風,吹得人身上寒津津的,你們幾個倒會躲清閒,也不叫上我!”

喬喬:“你這管家夫人,哪日不得有三五十件小事、一二十件小事,誰敢去擾你啊?”

薛氏笑罵:“去去去,少拿我開涮。那些事早就上手生巧了,哪裡能絆得住我?”

喬喬:“是是是,什麼事能難得住我們大夫人?”

“正好,三妹妹輸了我不少錢,正要跑呢,你來替她。”

薛氏扶著明薇,笑道:“哎呦,這可是你正兒八經的小姑子,你這做嫂子的不說貼補,反倒贏得人家的錢來了。”

喬喬笑罵:“少貧嘴,哪個姑娘夫人家的能缺這兩吊錢?”

轉身戲謔一笑:“再說,我如今贏了的這些,全當是補我日後為她出嫁添妝所出的就是了。”

明薇聞言臊紅了臉,“兩個嫂子淨拿我取笑!”

薛氏打出一牌板,“三妹妹別害臊,你嫂子既發了話,你就應該趕緊抓住,省得她將來賴賬。”

喬喬嗔道:“你不教幾個妹妹點好?”

薛氏笑道:“我教的可全是實用的好東西呢。”

明薇捂著臉,羞得直跺腳。

喬喬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又問薛氏:“說正經的,上頭掰扯了幾日,事情究竟準了沒有?”

薛氏一邊看牌一邊笑,“都等著加碼呢。”

四姑娘明惜疑惑道:“什麼加碼?”

薛氏:“現在姑母和二嬸子都等著對方提條件、以便迂迴斡旋呢。”

喬喬:“這是為何?是做親又不是結仇結怨,何至於如此?”

“再有,難道他們誰還差那三兩五兩的銀子,好歹是兒女親事,就這麼不給體面?”

薛氏卻早就看透,“你們呀,都只看到了表層,不曾勘破到底下;”

“說到底,姑母和二嬸的這番,乃是她們結怨已久;自二嬸嫁到謝家,可沒少受姑母明裡暗裡的擠兌和搶白,這是藉此機會,在出這口惡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