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為難的為難、沉默的沉默,裴氏主動道:“老大媳婦有了身子不便操勞,老三媳婦又年輕,家下的那些媳婦婆子都是畏威不畏德、哪個是好相與的?”

秦氏:“依你之見,又如何?”

裴氏笑道:“難道我竟是個吃白飯的不成?”

秦氏一怔,喬喬眼睛亮了又亮。

婆婆這是要自己攬過去?那可太好了!

秦氏:“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要你辛苦些;且你多年不管事,未免手也生了。”

裴氏笑道:“我管了幾十年的家,哪裡會因幾年不管事就生疏?這事老太太定要依我,眼下就咱們婆媳幾人,我也不怕和老太太及兩個兒媳婦說句敞亮話;除了我和琛哥兒媳婦,這個管家的擔子落到誰身上都不會好做。”

“別人不知,老太太還不清楚,就別說那些家下的陪房婆子們了,單就是各位少爺姐兒的奶孃等處,哪一處是好相與的,名不正言不順的中途接手,便宜了惡僕,為難了咱們自己家人。”

“喬丫頭,並非母親疑你或是不看重你,管家之事,看似風光,但背後其實最是瑣粹辛勞;你大嫂子素日那樣厲害,府內還時不時鬧出婆子們賭錢吃酒疏於職守的事,你若這會子接手,定是麻煩不斷。”

喬喬忙不迭道:“母親哪裡話,您和大嫂子一片真心為我著想,我豈能不知輕重?且內宅安寧關係府邸體面,馬虎不得;母親的確是不二人選。”

薛氏笑道:“若是母親肯出山,也可敲打敲打那些仗著自己年歲長就行事輕狂的婆子們,兒媳感激不盡。”

裴氏:“後宅一應之事,都先交給我;待你生產過後出了月子,我再著人將對牌鑰匙給你送去。”

秦氏笑道:“如此,倒是比我想得還要周全,就依你們。”

喬喬長長的舒了口氣。

心裡默唸了不知多少聲阿彌陀佛,頭一次,對裴氏這個婆婆生出了一絲感恩戴德之感。

只要不讓她管家理事,就怎麼都行!

……

心思起伏有點大,加上某人這兩日太能折騰,她腰痠。

事情一了,喬喬就回了自己院子,脫了外衣拆了頭髮好好的補了個覺。

睡得迷迷糊糊,她感覺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臉。

一開始是戳她臉頰,後來是兩根手指捏著一側的肉。

她起初拍掉那不老實的爪子,繼續睡;但那人越來越過分,甚至那手大有要從她脖子處鑽進去的意思。

都不用想,喬喬就知道這是哪個狗東西。

被子一踢,猛地挺身坐了起來,她抱著手臂一臉不爽的睨著床邊的人。

“幹什麼?擾人清夢很過分的!”

兇巴巴的語氣,配上炸毛的髮絲,眼前的小妻子活像一頭怒氣衝衝的小獅子。

謝珩心裡覺得有趣,面上卻不顯,只從懷裡掏出一個石榴紅的長條錦盒遞了過去,以及言簡意賅的三個字,“生辰禮。”

喬喬接過來開啟,只見長條的錦盒中赫然躺著一枚華麗精美的牡丹花金簪;那簪身乃是赤金打造,而牡丹花卻是一整顆紅寶石雕刻而成,花瓣層層堆砌,顏色也逐層漸變;往下還有幾片以綠翡翠雕刻而成的葉子點綴,那樹葉逼真到脈絡都清晰可見。

將簪子拿出來,喬喬發現這盒子好似還有個夾層,在男人幽深得讓人看不懂的眼神中,她將上面那一層匣子拿開。

第二層的盒子中,是一支海棠並蒂步搖,同樣是耀眼珍奇的物件,下面還壓著一個疊得整齊的字條。

將其展開,清雋秀逸的字跡頓時躍然眼前——

其一生辰賀禮;其二賠禮。

喬喬抿著唇、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狗東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