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深沉地籠罩著沈家那座奢華卻又透著幾分冷寂的宅邸。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入庭院,車燈劃破黑暗,猶如一雙犀利的眼睛。

沈意周從車上下來,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彷彿帶著一身的夜色寒氣。

這模樣,與在林鹿溪面前的時候,判若兩人。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客廳,客廳裡意外的燈火通明。

只見沈瑞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穿著一件花哨的花襯衫,領口敞開著,露出古銅色的胸膛。

他手中還握著一杯琥珀色的洋酒,正一口接一口地灌著,那模樣活脫脫一個放浪形骸的紈絝子弟。

察覺到沈意週迴來,沈瑞抬了抬眼皮,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卻又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尖銳,

“你跟林鹿溪很熟?”

本想忽視他的沈意周,聞言,腳步猛地頓住,轉過頭,盯著沈瑞眼神中充滿警惕,猶如一隻守護著領地的獵豹,冷聲道:

“你別打她主意。”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沈瑞聽到這話,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痞氣十足的笑容,那笑容裡似乎藏著無盡的深意,他故意拖長了音調,調侃道:

“看來你很在乎她啊。”

說著,他還聳了聳肩,那誇張的動作配上他陰陽怪氣的語調,顯得格外刺耳,

“人家可是很有背景的,哪裡是我能打主意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酒水在杯中盪漾,映出他眼中那一絲不甘與嫉妒。

他剛剛看到了網上那些關於沈意周和林鹿溪的照片,照片中沈意周抱起林鹿溪,兩人一看關係就不一般。

這讓他心中很不爽,先不說他看上了林鹿溪,就林鹿溪的神秘身份,這種好事也不該輪到這小子。

沈意周看著沈瑞那副討人厭的樣子,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厭惡與不耐煩,他冷冷地丟下一句: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別讓沈家受你牽連。”

說完,便轉身欲走,他實在不想和這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哥哥多做糾纏,每多待一秒,他都覺得空氣變得更加汙濁。

然而,沈瑞豈是這麼容易就被打發的人。

沈瑞強壓著被弟弟說教的煩躁感,在沈意周快要走出客廳的時候,再次出聲,

“既然你和她那麼熟,那她到底是誰?”

那天從馬場出來,他就立刻派人去查林鹿溪的底細,可讓他頭疼的是,查了半天,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

沈意周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沈瑞的話。

沈瑞不甘心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惱羞成怒的急切,

“還是說,你也不知道!”

語中隱隱含著一絲惡意的揣測和幸災樂禍的意味,似乎想要以此來刺痛沈意周,而找回自己剛剛被無視的場子,也試圖以此來滿足自己那扭曲的嫉妒心。

沈意周的身形只是微微頓了頓,便又恢復了前行的步伐,彷彿沈瑞的這般無理取鬧根本就入不了他的耳,擾不了他的心。

這次倒是,施捨般輕飄飄回了句,

“你那麼好奇,自己去查啊。”

沈瑞看著沈意周頭也不回地朝房間走去,氣得咬牙切齒,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緊緊的,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似乎下一秒那脆弱的玻璃杯就會在他手中粉碎。

他神情變得陰鷙,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酒水濺出些許,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沈意周,好樣的。”

沈瑞低聲自語,眼神中透露出不甘與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