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佝僂著身子,背上的林羽像一塊千斤巨石,壓得他腳步踉蹌,每一步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一手死死拽著武士的胳膊,借力穩住身形,曉萱則臉色慘白,腳步虛浮地緊跟其後,懷中的小女孩毫無生氣地耷拉著腦袋,像個破碎的布娃娃。幾人在這仿若混沌初開、濃稠得化不開的霧氣中,如同迷航的孤舟,僅憑求生那一點微弱的執念,朝著沼澤邊緣拼命划動著 “槳”,艱難前行。陳軒騰出一隻手,慌亂地在懷裡摸索那本被霧氣洇溼的 “咒術秘錄”,手指顫抖著翻開書頁,上面古老的符文像是扭曲的鬼臉,在水汽氤氳下愈發模糊難辨,看得他心急如焚,冷汗順著脖頸直往下淌,和霧氣融為一體。

“大夥再加把勁兒,瞅這勢頭,出口應該就在前頭不遠啦……” 陳軒大口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給同伴們打氣,聲音卻像破舊的風箱,“嘶嘶” 地漏著風,透著難以掩飾的虛弱與絕望。他艱難地仰起頭,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妄圖穿透眼前這仿若實質的厚重霧障,捕捉到那象徵希望的沼澤出口的一絲光亮。可入目之處,唯有茫茫無邊的慘白,仿若無盡的虛空,什麼都瞧不真切,他的心瞬間像墜入了無底冰淵,又沉了幾分。

武士強忍著渾身傷口如毒蛇撕咬般的劇痛,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烙鐵上,疼得他五官扭曲,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臉頰簌簌滾落,瞬間就浸溼了衣領。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 還能撐!” 那聲音微弱得如同將死之人的最後呢喃,卻帶著一股不甘示弱的倔強。他滿心愧疚,想著若不是為了救自己,大夥怎會陷入這般絕境,這份沉甸甸的情誼,讓他在心底發誓,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也絕不能拖大家後腿。

曉萱的雙臂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可她不敢有絲毫放鬆,依舊死死抱著小女孩,小女孩那毫無血色的小臉緊貼著她的胸口,仿若這樣就能傳遞給小女孩一些溫暖與生機。曉萱的眼神裡交織著擔憂與恐懼,她顫抖著嘴唇,輕聲呢喃:“寶寶,快醒醒……” 聲音裡帶著哭腔,既是在呼喚小女孩,也是在給自己鼓勁,彷彿這微弱的聲音,能成為驅散恐懼的魔咒。

林羽趴在陳軒背上,意識似有若無,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他嘴角掛著還未乾涸的血跡,乾裂的嘴唇不時微微顫動,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放…… 放我下來,別管我了……” 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長時間遭受的傷痛與恐懼折磨,讓他身心俱疲,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隊伍裡拖後腿的累贅,甚至萌生出放棄求生、不再連累大家的念頭。可心底深處,卻總有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在呼喊,那是對同伴們的不捨,讓他怎麼也狠不下心離開這些生死與共的夥伴。

就在眾人拼盡全力,在這絕境中艱難掙扎前行之時,周圍的霧氣仿若被一隻來自九幽地獄的無形巨手猛地攪動,詭異地翻騰湧動起來。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呼嘯著席捲而過,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風中似乎裹挾著若有若無、分辨不清的詭異聲響,時而像低沉壓抑的咆哮,從地底深淵傳來;時而又仿若尖銳淒厲的哀號,刺得人耳膜生疼,讓人心驚肉跳,毛骨悚然。

“什麼聲音?” 陳軒像是被電擊中一般,瞬間警覺地停下腳步,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驚恐,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他慌亂地環顧四周,可眼前除了白茫茫、仿若混沌初開的霧氣,什麼都看不見,然而,那股危險的氣息卻愈發濃烈,彷彿有一雙雙隱藏在黑暗最深處、散發著幽冷寒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武士握緊手中那杆已然斷了半截的槍,拖著沉重如鉛的雙腿,艱難地靠近陳軒,聲音沙啞得仿若磨砂紙摩擦:“又來么蛾子了?這鬼地方到底咋回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緊張與憤怒,身體因傷痛、恐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