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只覺身體被一股邪異力量狠狠拖入無盡黑暗深淵,耳邊狂風怒號,同伴們那飽含驚恐與絕望的呼喊相互交織、支離破碎,如尖銳冰稜般直直刺入他已然脆弱不堪的心房。四周濃稠如墨的漆黑,仿若混沌初開前的虛無,貪婪吞噬一切光亮,將他們密不透風地裹住。他拼命揮動雙臂,雙手在虛空瘋狂亂抓,期盼揪住哪怕一絲生機,回應他的卻唯有砭人肌骨的寒意與黑暗,恐懼仿若瘋長的荊棘,瞬間將他纏緊,勒得他幾近窒息。

“大夥…… 千萬別灰心啊!” 陳軒使盡渾身解數嘶吼出聲,那淒厲嗓音仿若一道孱弱的閃電,劃開厚重黑幕,卻轉瞬被無盡虛空鯨吞,渺小得讓人心碎欲絕。此刻,他滿心懊悔與自責,悔恨自己怎會踏入這仿若被死神詛咒之地,連累同伴一同深陷絕境。可事已至此,自責毫無用處,當下唯有的執念,便是在絕境中摳出一絲生機,即便希望微弱得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武士緊咬下唇,強忍著渾身傷口崩裂引發的劇痛,一隻手如鋼鉤般死死拽住林羽衣角,另一隻手在黑暗中奮力揮舞,竭力穩住身形。每一下動作,都似在撕裂他早已破碎的血肉,疼得他眼前金星亂冒,幾近昏厥。但他骨子裡那股與生俱來、不甘認命的執拗,支撐著他在生死一線間,憑藉頑強意志,絕不輕易言敗。他深知,一旦鬆手,林羽便會瞬間被黑暗吞沒,生死難料。故而哪怕手臂痠麻無力,指甲因用力過猛翻卷、滲血,他也絕不松分毫。“撐住,有我在……” 他從牙縫中艱難擠出這幾個字,似給自己打氣,又似向同伴傳遞最後一絲力量,儘管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

曉萱把小女孩緊緊摟在懷中,身體蜷成一團,仿若要用自己柔弱身軀為小女孩鑄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將所有兇險擋在外面。淚水失控般洶湧而出,肆意淌過她滿是驚惶與絕望的臉頰,浸溼小女孩的髮絲。她雙臂早已麻木僵直,卻仍下意識收緊,彷彿這是此刻唯一能做的守護之舉。“寶寶,別怕,阿姨陪著你……” 她抽噎著喃喃自語,嗓音顫抖得厲害,那是一個柔弱靈魂在絕境中發出的無助呼喊,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想用這輕柔呢喃,驅散小女孩周身恐懼陰霾,給自己和孩子尋得一絲慰藉。

林羽仿若一片凋零殘葉,在黑暗中無力飄蕩,意識混沌模糊,只覺周身寒意透骨,仿若被無情拋入冰窖底層。身體傷痛與精神折磨已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偶爾恢復一絲清明,他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我…… 拖累大夥了……” 那微弱聲響,恰似死亡喪鐘,一下一下沉重敲擊眾人心坎,讓本就壓抑沉悶的氛圍愈發絕望,仿若一層陰霾,死死籠罩每個人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 —— 或許僅是一瞬,又或許漫長似一個紀元,眾人 “砰” 地重重摔落洞底。陳軒頓感全身骨頭似要散架,每一處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傳來鑽心劇痛,疼得他倒吸涼氣,差點昏厥。他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雙腿軟得像一灘爛泥,根本使不上勁,只能在地上徒勞蠕動,滿心無助與絕望。

“大夥…… 都怎樣了?” 陳軒有氣無力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仿若粗糲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疲憊與絕望。他強撐著睜開眼,試圖在黑暗中辨清同伴身影,可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唯有那刺鼻燻人的腐臭氣息愈發濃烈,仿若一頭無形兇獸,張開血盆大口,欲將他們徹底吞噬。

武士摔落在旁,一條胳膊詭異地扭曲著,顯然骨折。肩頭和腿部傷口再度迸裂,鮮血汩汩湧出,將身下地面染成暗紅色。他悶哼一聲,咬著牙回應:“還…… 活著……” 此刻,每吐一個字,對他而言都似搬動千斤巨石般艱難,可他還是強忍著,不願讓同伴太過憂心。他想挪動身體檢視其他人,卻發現稍一動作,鑽心疼痛便如洶湧潮水般襲來,讓他動彈不得。

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