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多少有些潔癖在身上的,回到萬聖道第一時間就讓風卿山幫他找來一套更換的衣服。

萬聖道的衣服大多是玄色繡金的廣袖長袍,李相夷一身玄色錦袍他坐在正殿,腿邊站著李藍嫣。

李藍嫣手中把玩著南胤至寶——業火痋母痋。

一時之間,在場眾人心底說不出尋到真正的主上更激動,還是擔心小主人手中那隻母痋的安危更多些。

李相夷笑著掃視殿內所有人,淡淡道:“你們認為現在大熙朝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

風卿山約莫猜到李相夷的用意,他們南胤人世代相傳留下的執念便是尋到皇室後裔復興南胤,又怎麼會輕易放下刻在骨子裡的執念。

李相夷站起身牽著藍嫣的手一步一步邁下臺階,“我知道你們尋找萱公主後人近百年,也知道萱公主當年來到大熙真正的目的與部署。”

“可百年光景已過,一切都已淪為滄海桑田。”

封罄一聽這話,立刻焦急道:“不,不是的主上。如今您母痋在手,南胤的復興大業即刻就可實行。”

李相夷俯身捏住藍嫣手中的母痋,“就憑這隻蟲子。”

他的聲音低沉,聽起來沒有起伏,卻蘊含著一種無法反駁的力量。

此時,在場之人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每個南胤人十二歲時都會在體內種下一隻痋蟲,痋蟲的效用不拘任何能力。

李相夷捏住母痋的瞬間,他們體內的痋蟲感受到母痋傳遞出的強烈恐懼。

他們知道不論是主上的血還是主上的功力都可以隨意將母痋銷燬。

此時再不願意承認,也要接受這個事實。

真正的主上與之前那個冒牌貨不同,他心中只有大義。

南胤的復興勢必要踩在無數人的血肉上,主上顯然是不想也不願。

他們雖然不甘心,可他們說到底是皇室的奴僕,主上如何說他們自然如何做。

“我等謹遵主上決定和安排。”封罄等人這會兒也已想明白,天下第一就是他們的主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南胤的事暫時告一段落,父女兩人離開萬聖道時叮囑他們一定要約束好盟中之人,一旦發現有作惡之人,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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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顧門,朝宗苑。

雞鳴時分,旭日東昇,穿過雲層灑下縷縷陽光。

庭院中,

四歲的李藍嫣坐在李相夷一旁,像模像樣的學著她爹打坐運功。

這兩年她每日清晨都看著李相夷練劍打坐,久而久之,李藍嫣也開始有樣學樣。

李相夷前些日子終於突破揚州慢第五層,摸到一層玄而又玄的屏障,就好像越過那道天塹,便能見證不一樣的世界。

揚州慢突破第四層時,他便能感覺到體內的經脈和氣海拓寬了數十倍不止。甚至五感也變得更為敏銳。

突破第五層,他竟隱約有種可與這方天地共鳴的錯覺,彷彿他融入了天地之間。

或許...這並不是錯覺。

今日,他睜開眼就見旁邊的小丫頭周圍有真氣湧動,險些驚撥出聲。

起初,他一直以為這小丫頭只是模仿他打坐的樣子而已,沒有心法口訣。

李相夷還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只是他緊緊攥著手,眼中盡是說不出來的緊張。

李藍嫣身體中的經脈和骨骼尚在發育中,就算是揚州慢運轉的真氣軌跡中正綿長,也絕非這麼小的孩子可以承受。

他不敢貿然出手,他怕驚到小丫頭,導致真氣逆流。

就在他一籌莫展時,身背大刀的黑衣男子出現在庭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