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椒引著趙延年三人來到一旁的官廨,解了腰間的劍,擱在一旁的蘭錡上。

趙破奴不敢怠慢,將剛剛得到的三石弓放在蘭錡上,又解下腰間的刀,放在上面。

趙延年今天特意沒帶刀,省了事。

落座之後,李椒也不迂迴,開門見山。

“今天請二位來,起因是他。”他指了指李陵。“從平陵侯府回來之後,他就對這位小友的射藝讚不絕口,聽說我將赴代郡,便建議我邀請二位同行。不瞞二位,我也打聽了一下你們的情況,知道你們在北疆的戰績,也有此心,這才命人前去傳信,請二位相見。”

他打量了趙延年、趙破奴兩眼,說道:“共友戰死,天子震怒,命我赴代郡上任,重整旗鼓,痛擊匈奴。二位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趙延年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李椒是個橫行霸道的權貴子弟,現在看來,怕是有些誤會了。

李椒雖然談不上文質彬彬,多少有些自負,卻也算是上客氣。

畢竟是武人,指望他們溫文爾雅的不太現實。

至於言語之間自然流露出的自負,嗯,他也的確有自負的本錢。

趙延年想了想,態度也緩和了一些。“多謝李君錯愛,只是我在朔方郡平虜燧為卒,這次赴長安是受平陵侯吩咐,前來公幹,不能半途而廢。況且平虜燧還有些袍澤要照顧,恕我不能從命。”

李椒眉頭輕皺,沉思半晌。“如果我向平陵侯要人,連平虜燧的人一起要過來呢?你要照顧的人,是叫張威吧?我聽說他武藝不錯,做一個燧長太可惜了。”

趙破奴一聽,喜上眉梢,眼巴巴地看著趙延年。

趙延年也有些驚訝。“李府,何至於此?”

這李椒真是肯下功夫啊,連張威的名字、能力都知道?

李椒笑笑。“這麼說,趙君是答應了?”

趙延年想了想,長身而起,行了一禮。“蒙李君錯愛,延年感激不盡,願為李君效命。”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辭就不禮貌了。

就算李椒運氣不好,也要跟他走一遭。

“好,公事就說到這裡。相關文書,我會安排人去辦。當然,去代郡時要經過九原,我會親自去朔方拜會平陵侯,請他調人,你就不必擔心了。”

李椒說著,招了招手,將小李陵帶了過來。“這是我兄長的遺孤,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邊。我公務繁雜,能力也有限,連家傳的射藝都沒學成,實在慚愧。他卻有些天賦,我這次去代郡,想帶上他。如果趙君不棄,能否指點一二?”

他看了一眼雷電,笑道:“我不敢指望趙君能像待這位小友一般,能同桀龍麾下將士一樣就行。至於束脩,我自當奉上,絕不讓趙君絕技輕傳。”

趙延年看看小李陵,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想到他的遭遇,心中不忍。

“我何德何能,敢為隴右李氏千里駒授藝。願為友。”

李椒說道:“趙君謙遜,我又豈敢玷汙趙君德行。只是小子年幼,不足與趙君為友。椒不才,願與趙君論交,望趙君以子弟待之。”

趙延年大驚,連忙推辭。

論交是很慎重的事,與隴右李氏論交,這是李椒抬舉他。

為了李陵,李椒也是拼了,簡直是下了血本。

可是他卻不敢接受。

第一個原因自然是隴右李氏的名聲太響,別人會以為他高攀。當然他的確也是高攀,為了對得起這份交情,他必然要傳真本事。

可是目前他並不想這麼做。

不僅是藝不輕傳,還要看李陵的品性,是不是可造之材。

他的要求很高,就連雷電也不完全符合他的期望。

就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