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金凌臨陣倒戈替他出了頭,但之前金凌也沒少說他壞話,所以,幫金凌抄家規?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一碼歸一碼,他可沒忘了之前金凌鬧他和江晚吟的事情。

因為他,他少吃了將近半個月的烤魚,姑蘇藍氏的膳食,恐怕也只有姑蘇藍氏之人能面不改色吃下去了。

銀月高懸,伴隨著蟋蟀的鳴叫,秣陵蘇家的精舍中的牆頭上,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

少年容顏稚嫩,眼珠子四處打量精舍中的環境,就連眉心中的那一點聖潔的硃砂,都抵消不了少年身上的偷摸鬼祟之感。

隨著一聲輕響,少年落地,摸進精舍之中。

他在精舍中站立片刻,而後順著開啟的窗欞摸進了其中一間房中。

房間裡漆黑一片,藉著窗欞處灑進的一縷玉色光華,少年將目光投向床榻間。

床榻上,被子鼓鼓囊囊,隱約可見人形。

少年鬼鬼祟祟貼近,跪在床榻邊沿輕推那被褥包裹住的凸起:“蘇長安……”

“你醒醒……蘇長安……”

少年正推著,卻只覺臉上銀光一閃,下一瞬,一柄長劍便已經橫置於他脖頸之前。

動作瞬間僵住,一滴冷汗順著少年的鬢角處流下來。

“你是何人?”

“深夜造訪,所為何來!”

黑暗中,蘇長安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和戒備,他手握長劍面色清冷,哪裡還有平日裡柔弱的架勢可言?

“別別別!”

“蘇長安,我是金凌!”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長安也未曾有些許放鬆,只聽一聲輕響,房間裡的燭光無火自燃。

直到徹底看清眼前的人,蘇長安才放下手中的長劍。

“你深更半夜來我精舍做什麼?”

“我記得姑蘇藍氏夜過亥時不得夜遊。”

金凌回頭看向蘇長安,眸光發亮,一雙眸子中充滿了驚奇:“蘇長安,你竟然會武!!”

聞言,蘇長安將長劍往床榻上一丟,不自在地解釋道:“出門在外,總不能真的當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兒,只是些強身健體的武功,上不得檯面。”

“那剛才徒手點燈你怎麼解釋?”金凌看著蘇長安的眼神滿是懷疑。

“民間小把戲罷了。”

蘇長安淡淡地回一句後,將已經被扯遠的話題重新拉回,“說,深更半夜來我精舍到底幹嘛的!”

金凌深夜獨闖精舍本就理虧,這被蘇長安一問,哪裡還有心思問別的?

他眼中帶著忐忑不安,“我想讓你陪我下山去找我舅舅。”

“找你舅舅?”蘇長安懵了一瞬,“找你大舅還是二舅?”

魏前輩前些日子也來了姑蘇藍氏來著。

“當然是……”金凌猶豫了一下,隨即一拍手,“哎呀!當然是兩個舅舅都要找啦!”

蘇長安又疑惑了,“你找魏前輩和江晚吟做什麼?”

“他們倆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大人的事情,我們兩個小孩子跟著湊什麼熱鬧。”

“我不去!”

蘇長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同金凌兩個人,一個弱,一個嬌,屆時下了山若是遇到什麼窮兇極惡的邪祟,是他斷後還是金凌斷後?

別到時兩人一起被邪祟給吃了,那可就真的是曝屍荒野成了孤魂野鬼了。

買一送一,對邪祟來說可就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蘇長安,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金凌拉住蘇長安的手臂,看著他可憐兮兮道:“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