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金凌見狀,也有樣學樣,得藍啟仁回應後,他在蘇長安身側的書案坐下來。

見狀,江晚吟轉身離去。

“天地自然,天地方殊之大宗。”

“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隨著蘭室中藍啟仁的聲音逐漸淡去,江晚吟走在姑蘇藍氏的木製長廊上,一時之間有種大夢一場的荒誕之感。

他舉起手,看著掌心上胡亂捆綁的手帕哭笑不得。

這是方才蘭室中,他同那王家公子說話時,蘇長安綁上的。

少年確是讓人捧在手心中長大的,這手帕綁得毫無章法,血沒止住,還憑白增添幾分痛感,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手帕已經被血浸溼了。

但這手上的痛感,卻也讓江晚吟知道,這不是夢,他真的回來了。

和曾經一樣的容貌,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囂張卻也嬌弱,和記憶中的江小澄有著極大的區別。

他接觸的江小澄,是溫柔。

刻在骨子裡的溫柔。

江小澄總是事事以他為先,事事以他的想法為重。

他唯一一次的反抗,是因為薛洋的傷,是因為他父親的偏袒。

但更多的,還是委屈吧?

或許就如同曾經的他一樣,江小澄也是對父親抱有過一絲期望的,只是,那次父親的偏袒,讓江小澄失望了。

所以他選擇了丟掉,給他的人生換來了一種截然不同的選擇。

不過不得不說,還不錯!

這十四年來,他也體會到了無事一身輕的感覺。

眉山虞氏的宗務有阿孃和阿瑤一起處理,他可以不用插手,還有薛洋,也總是會時不時的跑去秣陵蘇家看望蘇長安,然後告知他蘇長安的近況。

當然,這是最初的薛洋。

後來日子久了,薛洋便很少去了,每次去,也只是隔著遠處偷偷地瞧上一眼。

或許他也意識到了吧?江小澄是江小澄,蘇長安是蘇長安,他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只是自那以後,薛洋好像就不吃糖了。

難以置信,薛洋那般嗜甜的人,有朝一日,竟是連甜食都不碰了。

“阿澄。”

身後傳來聲音。

江晚吟轉身,有些驚訝:“澤蕪君?”

“你怎來了?”

澤蕪君上前,同江晚吟並肩:“忘機傳音予我,託我帶你去藥廬。”

“含光君這些年,倒是越發體貼了。”江晚吟感慨。

“阿澄見外了,你同魏公子乃至交好友,魏公子同忘機早就結為道侶,阿澄自然不是外人。”

“澤蕪君,近些年來,你過得可還好?”江晚吟在眉山虞氏時,常常看見孟瑤坐在房中抱著一方錦盒發呆。

如今見了藍曦臣,看他額頭上空無一物,又怎會不明白?

:()江澄一世喚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