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不是輕易下決斷的人,不到事情最後一刻,他不會出手。

於是乎,又等了兩日,在黑色條紋遍佈那人全身的時候,蘇長安別無他法,只是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他只希望這人不是個白眼狼,若不然,他這條小命怕是難保。

他抬頭,目光落在方桌上放置的裝水的茶杯上。

而後拿出了身上那把通身暗紫綴滿了寶石的彎月匕首。

匕首劃破血肉,燭光下,殷紅的血液順著手臂的傾斜往下滴落,落入棕色的茶杯之中。

濃郁的血腥味剎那間佔據了整個房間。

與此同時,無數在暗中跟了一路的邪祟,在蘇長安劃破手臂的一瞬間,朝著這間破敗的小院奔湧而來。

利爪在院門上抓撓的的刺撓聲傳入蘇長安耳中的那一刻,他抬眸,眸中閃過一絲煩躁。

他包紮好傷口,先是在那人的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而後,端著裝滿血液的杯子捏著人的下巴,直接給人灌了下去。

時間來不及,沒辦法溫柔。

隨著那人嚥下血液,臉上的黑色條紋竟在以極快的速度消退,綠色的血液順著蘇長安給那人割開的小口子流出,床榻上的人呼吸也越來越有力。

這樣的情況讓蘇長安省了不少心。

眼見著外面的邪祟越來越多,蘇長安抬手結出一道法陣,撈起床榻上的人便進入了法陣之中。

下一秒,無數邪祟破門而入,它們朝著床頭上還殘留著些許血液的茶杯蜂擁而至,不過瞬間,屋中的邪祟自相殘殺起來……

——

錦城。

客棧之中。

藍景儀望著眼前的的白瞳女和金凌面面相覷。

“你說,她方才說的是真是假?”

“義城之中,有人用邪法造神。”

金凌搖頭:“是真是假都有待商榷,造神的事情,等我們找到蘇長安再去求證。”

“現在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嗎?”地上,被繩子捆起來阿菁滿臉哀求。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放我走吧,我兄長還在家中等我找仙師回去救他,求求你們!”

“阿菁知道,我不該偷你們的銀錢,可是阿菁沒有辦法,若是我不去偷,我兄長便真的死定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你們放過我吧……”

阿菁知道,眼前的三個少年都沒什麼壞心思,和她以往遇見的那些衣冠禽獸不一樣。

她說出實話,這三人想來是不會太為難她。

見阿菁一副誠懇可憐的模樣,藍景儀看向金凌,“她怎麼辦?”

“放不放?”

金凌沉吟片刻,剛要開口。

旁邊的蘇眠便出聲了,“不能放!”

“我家公子還沒找到呢。”

阿菁有些絕望,她不知該如何解釋,“我從未見過你家公子。”

“我拿了你們的銀錢便回了家,之後又出門去為兄長請仙師,回來就被你們抓住了,你家公子不見了和我沒有關係。”

對於蘇長安的事情,蘇眠向來執著,他氣鼓鼓地看著阿菁:“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我家公子若不是為了追你,又怎麼會走丟?”

“那你怎麼不怨你自己沒看好你家公子呢?”阿菁反問。

不止蘇眠,便是藍景儀和金凌都被問住了。

是啊,他們三個人修士,竟然跟丟了一個文弱書生,這聽來本就可笑。

蘇眠嘴笨,沒阿菁巧舌如簧。

但他知道自家公子消失和眼前這人有關係,所以他十分堅持,“反正不能放你走。”

“什麼時候找到我家公子,什麼時候放你走。”

阿菁望著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