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回憶般,眼光放得悠長,感嘆道:

“我年輕時也是一心想要到外頭闖蕩,便背井離鄉,一去就是十多年,也走過了不少路嘞。直到了晚年,卻是愈發的想起了故鄉的種種好,還有年邁卻已故去的老父母,便又攜帶妻兒不遠千里的回了這牛家村……”

穆元之:“難怪!我聽老伯的鄉音並不重,那看來老伯還真是見過了世面的,失敬失敬。”

“唉——”牛老漢擺擺手,“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嘞,現在身子骨都老了,再也走不動咯——”

玉凝兒默默的聽著穆元之與牛老漢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話,也覺得新奇有趣,繼續默默的聽著。

穆元之道:“我看老伯面色紅潤,想來是老當益壯,精神矍鑠不減當年啊!”

牛老漢微蹙的眉頭稍松,“你這小後生說話好聽,莫不是個讀書人?”

穆元之苦笑搖頭,“在下自幼便不愛讀書,只能出來闖蕩江湖,實在是個粗人,向來說話都是事事隨心。”

“哈哈哈……你小子真有意思嘞!”

牛老漢竟是被穆元之說得開懷大笑起來。

隨即卻又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又慢慢收斂了笑容,只維持著和善的神色繼續與穆元之搭話。

玉凝兒暗道:“想來這老伯原也是個爽朗的人,只是不知又有什麼煩心的事影響了他的心緒。”

正想著,不料牛老漢轉過了頭來看她,和聲問道:

“那這位玉小姑娘嘞?難不成也跟穆小子一樣,是個闖蕩江湖的俠女?”

,!

玉凝兒抿嘴一笑,並無隱瞞身份的打算,大方道:

“我不是闖蕩江湖的俠女,而是行走天下的修士。”

“修士?”

牛老漢不由頓住了腳步,驚疑不定的望著玉凝兒。

穆元之誤以為牛老漢不明白修士是什麼,剛要出言解釋。

不想牛老漢神色鄭重了下來,隱含激動的問道:

“你說你是修士!那你可會捉妖驅邪之法?”

穆元之聞言神色一怔,隨即又驚詫的看向四周,暗道:

“這麼祥和安逸的村裡,難道也有妖物作祟不成?”

玉凝兒頓時耳朵微動,垂眸間,眸光也閃了閃,周邊的夜色遮掩了她瞳孔的微妙變化。

再次抬眸時,她神色平靜的掃過四周,再回望著牛老漢,道:

“驅邪術法略懂一二,同時也會一些捉妖的小手段。我看老伯印堂發黑,想來家中是有大事發生,不知我說得可對?”

印堂發黑……其實是玉凝兒隨口胡謅罷了。

她不過是見老者眉頭緊隆,嘴角和眼皮子也總是不時的耷拉著,心中憂愁暗顯——這可不就是顯得他正被愁雲籠罩,印堂豈能不發黑?

“啊呀!”

牛老漢聞言當即大喜。

要不是男女有別,恐怕他都要激動的撲上前來握住玉凝兒的雙手了。

“原來竟是仙師,那俺真是失禮了!”

牛老漢說著就要朝玉凝兒下跪去拜,顯然是有所求。

不想他的身子還未蹲下,就被玉凝兒和穆元之一左一右的攙扶住了。

玉凝兒道:“老伯不必如此!若有難處,請與我直言便是。”

“是啊,老伯!我們路過此地,幸得有老伯誠心相邀,才不至於今夜要露宿荒野了。若有幫得上忙的,我們一定盡力。”穆元之也道。

牛老漢這才紅了眼眶,連連點頭。

他卻不先說欲求何事,只態度變得恭敬了些,好言相邀玉凝兒和穆元之先進他家:

“家裡都已備了飯菜,還請玉仙師與穆大俠先進屋歇歇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