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涼風,已感受不到白天的暑氣蒸騰,空氣中飄散著花香,而原本平兒住的屋子中,封氏與香菱坐在桌前相擁而泣,訴說著多年來的不易。

昨晚因為趕路,封氏一直沒有歇息好,又一直惦念香菱,這會子又哭了一場,身子便有些虛弱。

香菱微微側過誘人的光潔臉蛋兒看著年齡不大,已經頭髮花白的封氏,楚楚可憐的眸子讓人不由得憐惜。

封氏從包袱中,緩緩的取出一隻小盒子,將裡面首飾拿了出來,對著香菱綴著一隻白玉耳環,轉頭瞧了瞧門外的動靜,道:“英蓮,這是咱們家祖傳的東西,娘今兒帶來給你,今後我們母女再也不要分開。”

香菱原本是不想記起當年的那些事情,只是心中又惦記母親,這會子已經在心底與眼前的母親熟悉起來。

封氏也識得幾個字,瞧見自家女兒桌上放著本詩集,書頁已經被翻得磨損不少,定是經常翻,忍俊不禁的打趣著道:“英蓮,平日裡你也學這些,娘瞧著筆跡是個男子的,字跡倒是難得的瀟灑飄逸。”

原來上次,賈芸為了能讓香菱更好的學習,便將王維,李白幾人的詩詞都抄寫下來,裝成冊子給了香菱。

封面是賈芸做的,字也是他親筆題出的。

“娘,這是二爺給女兒做的,常常教導女兒領悟,倒是女兒的半個先生,這幾日二爺有事,女兒便自己瞧瞧。”

封氏飽經風霜的眸子,自是瞧見女兒羞澀的神情,也窺得一些事情,手輕輕拍了拍香菱肩膀,道:“娘也瞧芸二爺是個可託付的。”

聞言,香菱白淨的麵皮子突然紅了起來,害羞的道:“娘,您……亂說些什麼呢。”

封氏坐在一旁,拉過香菱的手,說道:“二爺是個有心的,他讓人到處尋我下落,又請大夫給我治病。

原本娘不信他尋到了你,他派去的人倒也耐心,且娘也是尋你不得,急得無路可去,又見去傳話的人,帶著你的信物,便跟著來了。

只是我等身為女人家,如今也無依無靠,二爺待你好,有個落腳之處便是極好的。”

封氏自香菱丟失後,尋找未果,而今再次重逢,喜悅自是難以掩飾,瞧見賈芸是個朝廷二品武將,且自己也無多餘錢財為香菱贖身,若是女兒能跟著也是極好的。

這幾年,日子越發難過活,如果再不尋個落腳之地,只怕香菱長的這般的水靈,往後又遭容顏之禍。

香菱聽見自家媽這般說,當下是羞紅了臉,心裡如小鹿亂撞,道:“媽你說什麼呢。”

封氏臉龐溫和,瞧見自家女兒這般模樣,雖說多年不見,但也是自己生出來的,這樣子可不就是害羞,且對那芸二爺也是有意的。

“二爺是個極好的人兒,長的又俊朗的很,待你更是周到,你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看不出什麼,娘可是看的出他對你有意。”

封氏怎的說也是過來人,她待這些事,自是看的極透徹,這會子倒是沒了陌生隔閡,勸說起女兒來。

不過也能理解封氏,畢竟香菱已經被拐賣過,名聲不好,怎麼也不能為人正妻,若是有個人家待她好,那就是極好的。

自從見到這芸二爺,封氏便已經在心裡替香菱做了主,這樣的英俊少年郎自是不能錯過,否則還真的要後悔一輩子去了。

香菱自是心中對賈芸仰慕,但她生性軟弱溫柔,有些話兒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她知道二爺房裡那個丫頭晴雯是整日黏著二爺的,且晴雯生的好,性子也潑辣,又住在二爺房裡,說不定日後便是要做房裡人的。

香菱心中雖也惆悵,只是有些事也不敢去想,今兒被母親這般,突然提了起來,便覺得十分惆悵。

封氏道:“你的名字也是那二爺幫你起的吧,娘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