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之月,院試如期而至。

官道上車馬擁擠,騾子,驢,乃至駱駝也有許多。

步行的寒門學子,乘馬車的富貴學子,成群結隊的書院學生,結伴,搭訕或閒談。

賈芸要了豐盛的菜餚,拿著菏葉鋪在馬車外的石凳上,一罈金陵醉,半隻香酥雞,另有花生米,茴香豆,肉包子和辣椒炒牛鞭,與賈芸共飲。

“賈兄,你請在下吃菜,莫不是有事尋我?”魏常風耿直問道。

“為芸的未婚之妻,秦氏。”賈芸斟滿酒遞過去:“待院試結束,芸請魏兄與程大家說說,他那裡有女眷,望程家奶奶庇護些時日。”

魏常風心中微微感慨,直言直語說道:“他日賈兄金榜題名,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何因秦氏搞得如此狼狽。”

那是你不知秦可卿有多美,賈芸笑道:“因母喪一年之後結親,當時秦家體諒,送了聘禮,換了婚書,連喜慶之事也未張羅,芸自當庇護。”

魏常風搖搖頭,“金陵,有機會隨我下金陵,那秦淮八豔絕對比你那秦氏要嫵媚之多。

不是兄弟直說,以如今你這般落魄之姿,想來秦氏也不出彩。”

“她平平無奇。”賈芸道。

“平平無奇,唉——賈兄定沒下金陵去花船飲過酒。”

“不曾。”賈芸承認。

魏常風上次就看到賈芸帶著輛馬車回來,並未看到秦可卿之容,他的心中已將秦可卿打了五六分。

他堅信,若是下了金陵,揚州,那才是美女如雲,到那時妻妾成群。

魏常風如此想著。

說笑一會兒,賈芸道:“三日之後我送她去程家奶奶那裡。”

“沒問題,程奶奶為人和善,又獨自一人居住,姑娘都已出閣,正好過去解悶。”

兩人又同飲酒,白守他們過來喊魏常風時,他才匆匆起身。

“賈兄,科場順利!”

“魏兄同是。”

“你要拿下案首,可不能落到其他人手裡,否則我不服。”魏常風扯著嗓子喊道。

然而,入了考場只能盡力而為。

花落誰家未可知。

賈芸轉身,身後其他童生顯然對魏常風扯這嗓子不滿,鄙視的看眼賈芸轉身而去。

院試是學政閱卷,入場檢查更加的嚴格,來的童生低頭而進,也沒有東張西望者。

賈芸溫書從來不曾間斷,秦業又將試題規律多次與他探討,上次在神京書院也略聽一二。

能做秀才便是,也不求什麼院試案首,他心裡對結果也未知。

…………

院試結束,距中秋還有幾日。

“禮節是做給外人看的,中秋之夜我親自在天香樓擺宴,倒時秦兄便帶她過來。”

秦業道:“中秋忙碌。”

賈珍臉色不好,又笑道:“你放心無人知曉的,知曉了又會如何,三千兩銀子可夠?我耐心有限。”

旁邊的賴升聽的肉疼,前兒不久才折騰的給宮裡戴天使送了八千兩,幾個鋪子現銀都折騰出來。

不就是個女人,幾兩銀子便是個上等丫頭,老爺非要秦氏。

銀子賬面上週轉不開時,又得他去疏通,女子而已,三千兩是冤大頭。

這邊,秦可卿聽說賈珍又來了,想到賈蓉的臭名,她便憂愁起來,連湯也喝不下去。

失神間。

哐啷一聲,湯杯跌落在地。

寶珠進來:“姑娘……”

但見她雙目無神,臉無血色,坐在梳妝鏡前,搖頭道:“我沒事……”

秦可卿喚她出去,嫋娜的身姿緩緩走到榻前,木然的躺下,心道:這賈珍每次親自來,送奢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