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問遙確實有些驚訝。

天水國的平民雖然多是凡人,但皇室確實不弱,現任皇帝乃是化神中期修為,甚至還有一個大乘期的老祖宗坐鎮。

桑尋真若是天水國的皇子,怎麼會淪落到那種地步?

但他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聽著桑尋真說話。

桑尋真的語氣也很平和,彷彿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我的母親是蘇貴妃。她謀害皇后,本應處死,卻意外查出了身孕,於是禁足於她自己的殿中,等到生下孩子再做打算。她滿心期盼著生個天賦絕佳的孩子來逆天改命,誰知卻只是一個五行雜靈根。我們兩個一同被打入冷宮。等到我五歲,她終於忍不了了,放了一把火,想把我們燒死。但也恰恰因為這裡是冷宮,我居然找到了一個狗洞,就這麼逃了出去。

“說來真是可笑,我的親爹孃,因為我是五行雜靈根跟都選擇放棄我,無論怎樣都不會放棄我的,居然是本應該最看重資質的陌生人。”

時問遙滿心愧疚:“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他想把他攬入懷中,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只能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桑尋真低低的笑起來:“不是傷心事,這樣我才能遇見你。”

“可是,若你仍是皇子,當然也有機會拜入天道宗門下……”

“沒有那麼多‘可是’,”桑尋真回握住他的手,“世界上的事,又有什麼是說的準的呢?”

時問遙暗暗嘆息:“那麼,你本該叫什麼呢?”

桑尋真的手握得更緊了。

“桑尋真。”他說,“我叫桑尋真。”

時問遙的語氣帶了些急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爹孃——”

“就是我的爹孃。”桑尋真滿懷笑意的接話,“他們很喜歡我呢。”

時問遙終於放下心來:“那就好。”

桑尋真翻身過去,雙眼看著天花板。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只說一半。

爹孃是很喜歡他沒錯,就是時問遙的弟弟有點難搞。

時輕鴻這小子,從前見著他,便撒潑打滾要拜他為師,後來每次見他,都要罵他狐狸精。

重來一次,要不先下手為強,把他弟弟忽悠一番?

啊,好壞呀。

唔,也就還好吧。

——

碧湖秘境外。

因桑尋真窩在屋子裡養傷,遲遲不出來,眾人的目光便也移向了其他修士。

“元歌真君不愧為其中佼佼者……”

“凝雪真人卻也不差……”

“長生劍尊要養多久的傷啊……”

“……現在就叫劍尊是不是太早了?”

討論著的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默契的移開眼神。

叫小友,又沒親密到那份上,叫真人,桑尋真修為又沒達標。

按約定俗成,修成劍道者是該被尊稱為一身劍尊,可是想想他那築基初期的修為,和他那過分年輕的年紀,眾人便覺得這“劍尊”二字實在燙嘴。

正在此時,眾人面前卻突然一陣瑩瑩藍光閃爍,一道傳送陣緩緩展開,裡面緩緩走出三個男子。

眾人人連忙起身行禮。

來者正是天道宗的太上長老衡陽仙尊和大長老明華仙尊,還有一人,卻不知是誰了。

衡陽仙尊乃是九州的五位渡劫仙尊之一,身份何等尊崇,哪怕是靈月門長老身為東道主,也只能讓出自己的主位。

衡陽仙尊卻不拿喬,在天道宗那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才向眾人介紹起他身後的俊美男子。

“這是北域時家的少家主時輕鴻,哦,就是清越仙尊的弟弟。他並不拜入天道宗門下,只是暫且在我這裡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