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此戰,乃我大漢百年未有之大勝,既揚我大漢國威,又振奮軍心士氣,合該重賞才是。”

“司空卻以其年齒出身為由,吝嗇封賞,若是傳揚出去,讓天下有識之士如何看待朝廷?”

劉艾說完,面向劉宏,“陛下,冠軍之名不可輕授,然張新揚威塞外,亦不可只以鄉侯封賞,臣以為,可封張新為宣威侯。”

劉華的那封信就是劉艾去送的,張新什麼身份,他心知肚明。

有大功,又是半個外戚,封個縣侯一點都不過分。

劉宏聞言微微點頭。

劉艾的這個提議,在他看來不錯。

宣威是一個縣,在涼州武威郡。

那裡現在被叛軍佔領,早就收不上稅了。

把宣威封給張新,既能顯得朝廷慷慨大方,有功必賞,又不用付出實際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你張新要是能從宣威收上稅來,那算你厲害。

許相一直觀察著劉宏,見他面露心動之色,心中焦急,但一時間又無計可施,忙目視太尉張延。

張延見狀說道:“劉侍郎此言不妥,那張新身為護烏桓校尉,固然有守土之責,但朝廷幾時給他出關作戰之權了?”

“朝廷不追究他擅專之事,已是格外寬宥,如何能封宣威侯?”

那些不贊同張新封縣侯的人聞言,紛紛眼睛一亮。

對哦。

未請王命,擅自調兵,這是死罪啊!

便是有功,那也該減三等。

“敢問這位大人如何稱呼?”田楷躬身問道。

,!

先前議封,他官微言輕,沒有開口的資格。

但現在張延想論張新的罪,他必須開口為自家主君辯白。

“太尉,張延。”

張延瞥了田楷一眼,輕蔑道:“朝堂之上,天子面前,如何輪得到你一個百石吏開口?還不退下!”

“下吏位雖卑,卻能辯是非。”

田楷淡淡一笑,“太尉位雖高,卻不能明辨是非,因此,下吏必須開口!”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漢時便是如此。

田楷領的是張新的俸祿,那就是張新的臣,就算對方是三公,那也必須剛上去。

若是他無所作為,坐視張延將張新的罪名落實,將來就沒有人敢再用他田楷了。

百官聞言眼睛一亮。

嚯!這個主簿有點意思。

竟然敢硬剛太尉?

“你此言何意?”張延皺眉道。

“敢問太尉。”田楷拱手,“鮮卑入寇,護烏桓校尉可有作戰之權?”

“有。”張延點點頭。

護烏桓校尉就是幹這個的。

“再問太尉,護烏桓校尉戰時可有調兵之權?”

“自然是有的。”

“既有調兵作戰之權,何來擅專一說?”田楷一笑,“朝廷的法度可有規定,與鮮卑作戰,必須在幽州境內?”

“這”

張延語塞。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規定?

“漢制,法無禁止皆可為。”

田楷繼續說道:“戰事一起,如何作戰皆由張校尉決定,朝廷又未規定必須在幽州境內作戰,何罪之有?”

張延沒話說了。

若是張新主動去打鮮卑,追究個擅自調兵沒有問題,可實際情況是,鮮卑人先來了。

總不能不讓人家防禦吧?

待在城池裡是防禦,去偷別人老家就不是防禦了?

你就說鮮卑退沒退吧!

何進雙眼一亮,看向田楷,眼中滿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