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嘛問道:“你們要找的德仁沒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德仁是做什麼的?”

張靈安簡單和小喇嘛解釋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德仁負責記錄族長的記憶。”

“多謝。”小喇嘛非常有禮貌的道謝,他喝了口茶,決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代德仁吧。”

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小哥天授之後很快就會失憶,因此,他只能儘量把重要的事記錄下來。

張靈安安靜的坐在一旁為兩人倒茶,適時出聲補充,一直到夜幕降臨,才算完成。

兩人在吉拉寺暫住下來,某一天,小哥腦海中突然閃過白瑪的身影,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存在。

小哥找到大喇嘛,淡聲說道:“我要見白瑪。”

大喇嘛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你知道白瑪?”

小哥點頭又搖頭,只道:“我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像,只知道她很白,也很漂亮。”

小哥說這些話時,眼底始終沒有任何波動,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情緒。

看著這一幕,張靈安心底只覺得悲哀又心疼。

白瑪只是小哥腦海中天授後偶然出現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大師長嘆一口氣:“後面的院子裡有一塊巨大的原石,等那塊巨石被雕刻成型之後,你就可以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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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什麼,就去雕刻什麼,生來沒有沒有慾望的是石頭,可你不該是個石頭,讓你母親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小哥沉默著,跟著一個喇嘛離開。

張靈安正準備跟上去,被大喇嘛叫住:“貴客,留步。”

張靈安回身,略帶不解:“大師有何事?”

大喇嘛年事已高,黝黑的臉上帶著歲月留下的溝壑,那雙飽經風霜的眸子睿智深邃,張靈安總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大喇嘛給張靈安倒上一杯酥油茶:“貴客和那位小哥羈絆深遠,但外來的靈魂終究有所限,貴客該多注重自身。”

張靈安陡然頓住,沒想到他竟真能看出她的身份。

張靈安怔愣片刻,語氣坦然又堅定:“大師慧眼,我為他而來,無怨無悔。”

“也罷。”大師嘆息道,“那我就預祝貴客……”

大喇嘛最後說了一句藏語,張靈安沒聽懂,後來問了小喇嘛,才知道大概是平安順遂的意思。

大喇嘛說的話,張靈安沒有放在心上,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陪著小哥。

既然她無力阻擋命運必然的結局,在一切到來之前,僅僅是一點點改變也好。

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小哥都在雕刻那塊原石。

一開始張靈安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安靜的看著小哥一下又一下的鑿著,後來小喇嘛也開始坐在張靈安身邊,和她分享山下買來的堅果。

小喇嘛和張靈安唸叨:“你說你這個朋友怎麼會是個石頭呢?上師說,要讓他學會想,可他來這裡不就是因為想嗎?”

張靈安看著坐在碎石中間一塊較大的石頭上發呆的少年,沒有說話。

小哥從小的生長環境就極其惡劣,從沒有人給過他溫暖,也沒人教過他如何去愛。

儘管她很早就遇見小哥,可她那些關心根本不足以撼動張家人對他造成的影響。

能讓小哥認可她這個朋友,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他會來見白瑪,只是想找到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絡,“想”這個詞,對從小沒有慾望的小哥來說,太過陌生,他需要時間才會明白。

那些被張家人抹殺的情感,那顆被藏起來的心,需要時間才會萌芽。

隨著春去冬來,院子裡的原石越來越小,從側面看,已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