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瞧著你們真不想擱這擺攤了。”老婦人眉眼一厲,揚聲開始吆喝老漢。

“當家的,咱們姑娘今兒不是陪著她大姑姐過來瞧周管事嗎,你去把咱們親家姑奶奶請來,就說有人佔著碼頭路段擺攤,堵了路了,請她出來管管。”

那老漢好似才看見老婦過來挑事,匆忙就跑過來,急道:“咱們那親家姑奶奶脾氣暴的很,發起火來,連親家都不放在眼裡,她要是出來,豈不是壞了這幾人的生計,不妥,不妥。”

這怎麼又出來個脾氣火爆的,前幾日力夫們吆喝著他們大小姐脾氣暴烈。

果然,才上十歲的白嫩嫩小姑娘,那鞭子舞的,把那倆婆子的綢緞衣裳都抽裂了。

今兒來碼頭瞧丈夫的管事婆娘,竟也是脾氣火爆的,發起火來,竟是連親生爹媽都不放在眼裡。

葉銀紅幾個都快愁死了,他們安安分分擺個攤,掙個小錢,咋就這麼難。

梁青娥在慌亂一瞬後,瞬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瞅著面前倆公婆一唱一和的神色,分析二人話裡的意思,就見這二人吹噓恐嚇半天,就是不挪窩叫人。

心裡大概就明白,這倆人多半是在拉著虎皮扯大旗。

想明白後,梁青娥冷冷道:“放亮你們的招子,咱們攤子擺在這林子邊,離馬路還有好幾丈遠,佔的哪裡的道。”

倆人被問住,有些惱羞成怒,脫口道:“這片林子是薛老大的,這是碼頭的地,我說你佔道,你就是佔道了,還不趕緊給我滾蛋,真等周管事出來,鍋碗瓢盆給你摔個精光。”

“老婆子,你去請周管事,就說有人欺負到他小舅子的岳家頭上,渾把他的臉面往地上踩。”

見那老婦人一跺腳就要走,葉銀紅幾人頓時慌了,忙去拉那老婦人。

“呵,周管事好大的威風,須知紅河漕運姓薛不姓周!”

一道脆亮聲音響起,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著碧衫白裳的小姑娘,一臉淡漠站在馬車旁,身後立著個俏生生的婢女。

梁青娥幾人眼睛一亮,這不正是前幾日來他們麵攤吃麵的東家大小姐嗎。

老婆子見是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鼻子一歪,道:“甭管它姓什麼,這碼頭如今歸周管事管,咱們身為周管事的姻親,瞅見一二個妨礙碼頭運營的人,替他驅趕出去,怎麼了!”

梁青娥懶得理這倆蠢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嫌自個過的太順當了。

她忙迎上去,殷勤道:“小姐今兒還吃湯麵嗎,您快請坐。”

葉銀紅幾個忙收碗擦桌子,待桌上一點湯漬不見,忙請薛蜜上座。

“把桌子搬到那兒。”薛蜜手一指。

梁青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處位置恰是前幾日她坐過的,正在粗布招牌底下幾步遠。

林老虎和林大熊聞言,忙抬了桌子放過去,又把凳子細細擦一遍,放在了招牌底下。

老婦人和老漢見這幾人圍著個小女娃打轉,渾不把他們當回事,面上就帶出幾分火氣。

恨恨道:“你們且等著,等我請來周管事,讓你們見識見識厲害。”

薛蜜眉頭一皺,看向一旁的阿萱。

阿萱點點頭,聲音沉冷:“煩請現在就把周管事叫來,我們小姐正好有話同他說。”

聽到阿萱的話,老婦人和老漢面面相覷,面上出現退縮之意,待看到薛蜜腰間掛著的鞭子,臉色就是一變。

他們在這兒擺攤要早的多,風言風語也聽過一些,說薛老大的閨女嬌縱異常,府裡下人稍說錯一句話,能被她抽的皮開肉綻。

前幾日,他們還親耳聽到這祖宗抽人的動靜。

倆人悔之不及,再不敢待,一臉難看往倉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