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盯著卷軸上面所寫“符籙”二字,眸子中露出一絲驚訝。

李遠站起身來:“聽聞山主擅長符籙,頗感興趣,心嚮往之,斗膽寫到上面。”

山主回過身,低著頭,似乎在琢磨些什麼,蓮步輕移,慢慢踱至李遠身側:

“符籙……倒不是不行,但是……”

山主的話截然而止,在眾人探究好奇的目光裡,素衣墨髮的女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移至後牆邊,盯著卷軸上面的字,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然而令諸人驚奇的是,山主蹙眉凝神之間流露的並非厭惡之色,而是略有驚訝喜悅之意。

山主纖纖玉手探出長袖,食指探出,在空中划著繁蕪複雜的線條。

仿若在隔空寫著什麼。

屋中似捲起一股氣流,清新明澈,彷彿有山泉流水聲汩汩。

屋內諸人屏氣凝神,望著山主。

只是山主的眉頭卻越蹙越深。

“不對……”山主收回了手指,搖搖頭站直了身子,“空有意境,卻御不成靈氣。”

她抬頭回首,望向李遠,道:

“你從哪裡學的字?”

“小時候和一位私塾先生學過一些。”

“先生是凡人?”

“沒錯,只是位普通先生而已。”

山主點了點頭:“怪不得,字很好,又有靈性。可惜靈氣不通,激發不能。”

隔了一下,又問:

“你從何而知,我懂符籙的?”

李遠輕咳一聲,道:

“銀月。”

……

……

“孫仙子,我們走吧,何必這副模樣?”

“對啊瑛兒,山主把我們驅出來,不就是不想讓我們聽到麼!你也不怕被她發現之後怪罪……”

講堂西牆外,孫瑛兒將身體緊緊靠在牆邊,耳朵貼在青石磚上,屏氣凝神留意著屋內的動靜。

“你們兩個別廢話!不然以後別再跟在我身邊!”其嬌眉倒豎,憤聲道。

聽了此話,兩名男性修士不禁臉上一陣紅白相間,蹲在一旁不作聲了。

一炷香時間之前,山主聽到李遠所說的“銀月”二字後,臉色大變,失去了一直以來的嫻靜鎮定模樣。之後更是以“我和李道友單獨談談”為由,將其他人驅趕出了講堂。

孫瑛兒遠遠盯著李遠,眼中思緒難明,在山主的催促聲中一步三回頭走出講堂之後,卻是一路小跑直至西牆之下,隔牆凝神聽著屋內的動靜。

……

……

“銀月仙子是你師尊!?”山主驚訝道。

“倒算不上師尊……”李遠從袖內翻出一封折得整整齊齊的信來,“銀月姑娘帶我入了集氣境,之後因故離開,只是教我待時機恰當時來青苔山繼續修行……對了,銀月說我似乎有些符籙上的天分,可以向山主多多請教……”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山主規規整整地拿著信紙,從前到後讀了好幾遍,才小心地將其摺好,塞入袖中。她來回踱著步,小巧的雲絲繡鞋從素袍下交替探出,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初入青苔山那天,你怎麼沒說這事!”

“那天有些緊張,忘記了。”李遠如實答道。

山主的峨眉秀目似乎呆滯了一下。

“唉,服了你了”,山主搖頭道,隨便找了處椅子坐了下來,“你也坐吧。”

待李遠坐下,山主收斂袖角,將雙袖平鋪於桌上,望了一會兒窗外,才喃喃道:

“我與銀月仙子於十年前結識,當時我初入通竅境,自覺修行之路一片坦途悠然自滿之際,一次小小論道,才令我驚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