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李遠乾淨利索地一掌將窗戶震開。

夜色陰沉,月亮躲在厚重的雲層後。距離窗戶五丈遠的牆頭上,蹲著一個黑影。

李遠和葉婉先後躍出屋子,牆頭上黑影的面容也顯露在兩人面前。

那是一個碩大的面具,有點像戲團裡的獅子。眼似銅鈴,獠牙外挺,金色的鬃毛更添了一份兇惡。身上是黑色的夜行衣,從體型上看,與人類無異。

對方似乎沒想到李遠也藏在葉婉屋裡,愣了一下。

隨後立即發出了“嘓嘓”的奇怪啼聲,轉身欲跳下牆頭。

李遠堵住了它的去路。

長劍折著婉轉的寒光,如流水般轉眼而至,劍尖直刺面具中央。

“怪物”好似被李遠的輕功嚇到,情急之下一個後折身跌下院牆,在地上滾了一圈,拔腿就跑。

李遠正欲追趕,卻滯了一下,轉頭向側方望去。

一名黑衣人手持長刀,從牆外一顆老樹上悄無聲息地躍下,雙臂上舉,一招直劈華山襲了過來。

刀如匹練,勁氣四溢。

李遠的長劍彷彿漫無目的般刺出,劍尖抖動,燕子掠水般後發先至擊中了刀身。

“叮!”

黑衣人只覺虎口一麻,長刀上的真氣如落虛無,隨後整個身體彷彿洩了氣的口袋般斜著飛了出去。

在地上滾了兩圈,黑衣人狼狽地爬起身來,看向手中只剩半截的鋼刀,心中大駭:

自己在江湖上算得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佔了偷襲先機,竟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這少年模樣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來不及多想,黑衣人強鼓起一口真氣,腳下發力躍上旁邊屋簷,將輕功發揮到極致,直衝莊外而去!

夜色昏沉,剛才的打鬥甚至沒有驚動太多人。

黑衣人一口氣奔出二里多遠,直將張家莊遠遠拋在身後。

荒野間長滿了雜草灌木,茫茫黑夜籠罩,萬籟俱寂,只有被驚擾的夜鳥發出一兩聲驚鳴。

黑衣人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將蒙臉黑布取下,露出了一張充滿了惱恨的面孔。

可是,其臉上的恨意很快就變成了驚懼。

前方三丈處,站著一名青衫男子,不是剛才使劍的少年,又是誰!

黑衣人強自平復真氣,用故作鎮定的聲音道:

“閣下武藝高強,在下自愧不如。這番生意,卻是陳某失了算,在下願將酬勞統統付與閣下,還望放在下一馬。”

酬勞?

李遠不動聲色地稍稍挑眉,卻沒有搭茬。

沉默了幾息後,黑衣人咬牙道:

“在下本不應趟這趟混水,只是之前在江湖欠了個人情,才破例幫人一個忙。其實酬勞也不過區區百兩白銀而已。不如這樣,徐某願另拿出二十兩黃金,向閣下賠罪,今後閣下若有閒雜之事拜託不仁樓,也可來烏江城徐家鋪子,找徐某,在下願免酬為閣下引見。

不仁樓?

李遠聽了百兩白銀和二十兩黃金,心中本就有些癢癢。不過轉念想到葉婉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卻是不好意思就這般拿錢走人。

而對方提起的不仁樓,自己卻是有些印象。

當初的“狂刀邪劍”好像就是加入了不仁樓,那夜手持狹刀,走路飄忽的黑衣人們,令李遠記憶猶新。

“你在不仁樓中,擔任什麼位置?”李遠問道。

黑衣人見李遠終於搭話,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鬆開袖中緊握的飛刀,轉而從懷中掏出幾份銀票和一個香囊,置於地面,這才回道:

“在下徐何雄,乃不仁樓索命閣閣主。閣下今後若有事不想髒手,儘可來找徐某。萬一事情棘手,徐某也可直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