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走到半路,發現影子一直在暗處跟著自己。

京都里耳目眾多,又有許多百姓,為了不牽連無辜,玉燕只好示意他去別處。

二人來到京郊一處荒無人煙的野外,影子這才說明自己的意圖。

原來他之前便聽費介吹噓過玉燕武功高強,方才又聽陳萍萍說玉燕是五竹的徒弟,所以起了和她交手的想法。

有人上門主動來找揍,玉燕自然不會拒絕,不過白出力的事情她也不會幹。

“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你若是贏了,我就帶你去找我師父,讓你和他交手;你若是輸了,就把你的面具送我,如何?”

影子一聽能夠有和五竹交手的機會,自然立刻答應。

“先說好,我不會因為你還是個孩子就對你手下留情。”

玉燕運起真氣,微微一笑。

“我也一樣。”

片刻之後,玉燕手裡拿著影子的面具,坐在蹲在一旁蜷成一團的影子身旁,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好啦,不就是打輸了一場架,至於這麼垂頭喪氣嘛。只是輸了一個面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是一個面具的問題嗎?”

影子顯然被打擊的不輕。

“如今五竹的一個徒弟,都可以在十招之內擊敗我,我還有什麼臉面做這個六處處長?”

能過十招都是我在放水讓你了啊。玉燕把玩著面具,只好尷尬地轉移話題。

“你別說,這面具防曬效果挺好的,你看你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白臉似的。

要知道武功可以後天努力練,但是長相卻是天生的,要不你把心思放在保養上,說不定哪天見到五竹,還能跟他比比顏值。”

玉燕不說還好,一說影子更鬱悶了,漲紅著臉一副受了極大屈辱的模樣。

“你這小姑娘……我技不如人我認了,可你不能這麼羞辱我!你本事這麼大,看來也用不著我來保護了!”

影子說罷,捂著臉一溜煙的跑了,玉燕嚴重懷疑他是回去跟陳萍萍告狀了。

不過告也沒用,陳萍萍也管不著她。玉燕拿到了心儀的面具心情大好,回範府的路上,卻見到了李承澤的馬車。

“小姨,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可找了一圈了。”

玉燕看著容光煥發的李承澤,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沒什麼,父皇說你走得太急,都沒能給你擺桌餞行宴,讓我來接你回去吃頓飯再走。”

李承澤說著,親自下來將玉燕接上了馬車,等車簾放下以後,他才收斂了神情低聲道:

“小姨的事情,長公主已經跟我說了,想必如今你也應該知道我跟她的關係。

但事到如今,我已經有了更好的出路,並不想再牽扯到那堆破事中,為人棋子任人擺佈了。小姨若是憐惜承澤,還請為承澤指條明路。”

李承澤這話說的很誠懇,儘管李雲睿一直覺得自己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遊戲遊刃有餘,但相比之下,但李承澤顯然要比他的太子弟弟聰慧許多。

他並非不明白父親和姑姑對自己的利用和操控,只是身居高位,身不由己。

他只能盡力去與太子爭奪,不讓他們的謀劃那樣輕易實現,這已然是他對現狀的最大反抗。

可如今,玉燕的無心之舉給他開啟了另一扇門,讓他長久以來的苦悶和孤寂有了新的寄託。

他就像是最後在白茫茫大雪中頓悟的賈寶玉一樣,突然在一瞬間醒悟,所有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雲煙,稍縱即逝,而人生的真正意義,還在等著他去探索。

然而玉燕還以為他是在故意裝魔障,試探著問道:

“那你想要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