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千軍,平林漠漠煙如織的林,心如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的千,三軍過後盡開顏的軍。

我愛好文學,喜歡創作,平時空閒時間寫一點小文章和詩歌,我喜歡思考人生,我眷戀一切美好的事物,對生命的世俗和崇高充滿著激動和關懷。

國內的作家我只喜歡顧城,外國的作家我比較喜歡陀思妥耶夫斯基、米蘭·昆德拉、帕斯捷爾納克、傑羅姆·大衛·塞林格、亨利·梭羅、加西亞·馬爾克斯、三島由紀夫還有威廉·薩默塞特·『毛』姆。

我喜歡『毛』姆的《刀鋒》,我喜歡他追求人『性』的自我完善與超然物外,對造成自身孤獨的外在世界的冷漠,對保持孤獨的完美的入骨,但不喜歡他對主人公自由地尋求靈魂棲息之地的自我放逐。

前段時間的一個晚上,我仿若入定,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問題,於是輾轉反側,然後文思泉湧,文不加點,下筆千言,創作了一篇小說,併為之激動和自豪,於是我想把她發表出來,為了讓更多人可以看到我的傑作,於是我想到了“走後門”。

如果這個國家想讓最多的人看到你的作品的話,那麼你應該選擇《人民日報》,如果你想讓你的作品產生最大限度的社會效應的話,那麼你應該選擇《人民日報》。

我就是為了這個目標這樣努力著。

“《危險,讓孩子們走開!》,這樣內容的小說,怕是不適合在我們副刊上發表吧?”

秦編輯是人民日報社的一名資深女編輯,她細細地瀏覽了一遍,然後放下稿紙,先是滿眼地疑『惑』看看我,然後就是眼神中帶著點責備地看著我的引薦人——陳觀水。

似乎在說,你們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留著中分頭,穿著白『色』的的確良襯衣和深『色』的褲子,臉上帶著固執和痴呆的微笑,有點神經質和憂鬱地看著秦編輯手上的稿子,彷彿這是自己的一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言語中的拒絕。

陳觀水咳了一聲,然後細心地望秦編輯的咖啡杯里加了塊方糖,然後用她的咖啡勺攪拌了幾下,再遞了過去。

“秦老師,以前來這家咖啡店裡的時候,我記得你喜歡甜一點的咖啡,幾年沒來了,你嚐嚐看還合不合你的口味。”

秦編輯接過咖啡,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目光復雜地看著陳觀水。

“你以前做學生的時候叫我秦晴,現在倒知道叫我秦老師了!”

陳觀水的臉被她的目光灼得有些紅了,趕緊說道:

“秦晴老師,我這個兄弟的小說我也仔細看了,憑良心講,文筆還是非常好的,可以說是上佳之作,不然我也不敢介紹到你這來。他寫的小說,內容是村裡發生了森林大火,公社書記不但命令村裡組織來撲火的中小學學生撤離,還為了救小孩受了傷,很有正面意義,我也覺得還不錯啊。”

秦晴扶下眼鏡,彷彿回到了教書育人的時候,開始了她對陳觀水的灌輸。

“寫的是很好,很有生活,有些段落寫得甚至可以說是經典,但是,主人公在病床上怒斥小學校長的這一段,要讓她保護好孩子們這沒錯,但是還叮囑要她教育孩子們學會保護自己,不要盲目的見義勇為,這個說法是會引起很大的爭議的,特別是在我們《人民日報》發表的話,甚至可能是代表了官方的言論風向,我們不能不慎之又慎啊。還有,這小說裡有些數字引用得不合理,比方彙報說燒了畝山林這一段就顯得突兀,像是強行塞進來的,刪掉了整篇文章反倒是更流暢,還有你說要指定版面和日期發表,你以為是在學校裡出黑板報嗎?你是想在我們《人民日報》上發啊,全國一天有多少稿件寄過來你知道嗎?幾麻袋啊,多少知名作家、大師想在我們報紙上發點東西都不容易,你這篇幾千字的小說,得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