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奉天殿內恰似滾油潑水,瞬間炸開了鍋,喧囂吵嚷之聲幾近要將這巍峨大殿的穹頂掀翻。

胡惟庸昂然而立,居於反對新政的潮頭。

他臉色漲得紫紅,恰似熟透欲裂的番茄,額頭上青筋暴起,根根如蚯蚓蜿蜒,那是一腔憤懣與急切在體表的洶湧呈現,恰似一座蓄滿怒火的火山,瀕臨噴發。

他身著的緋色官袍,隨著激昂揮舞的手臂、重重跺地的腳步大幅翻舞,每一步踏在金磚之上,都發出沉悶若雷的聲響,仿若要藉此宣告他對新政的牴觸是何等篤定,要在這朝堂方寸間踏出一道堅不可摧的“舊制防線”。

“陛下!”他雙手奮力高舉,掌心朝天,似是妄圖託舉起那被新政衝擊的“舊制乾坤”,“這新政,看似繁花錦簇,實則暗藏驚濤駭浪、無盡禍端吶!驟然變更稅賦,商戶茫然失措,農人無所依從,長此以往,國本豈會不動搖?再者,科舉新規全然摒棄舊例,那些苦讀數載的飽學之士,一腔熱忱將被冷水澆滅,寒了人心吶!此事萬不可莽撞推行,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言罷,唾沫星子飛濺四散,眼眶也因情緒激盪而泛起微紅,恰似燃燒的炭火。

在他身後,黨羽們仿若一群聒噪的鴉雀,或交頭接耳、頻頻頷首,神色間滿是附和之意;或扯著嗓子嘶吼叫嚷,脖頸青筋暴突,尤其那幾個年輕氣盛的,脖子伸得老長,麵皮漲紅得近乎豬肝色,額頭細密汗珠滾落,恰似熱鍋上的螞蟻,合力攪起這朝堂的洶湧波瀾。

李善長靜立一旁,眉頭緊鎖,那幾道深刻皺紋仿若歲月鐫刻的溝壑,藏著憂慮,更蘊著對新政的篤定堅守。

他緩緩抬手,輕撫頜下鬍鬚,動作沉穩舒緩,似借這輕拂之力平心靜氣,亦在心底謀算應對之策。

一襲華貴紫色官袍,在微風拂動間輕輕搖曳,彰顯其身份尊崇、資歷深厚。

他輕咳一聲,那低低聲響,雖不高亢,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繼而穩步出班,躬身奏對:“陛下,胡相所言,臣實難苟同。”

說話間,他腰身挺直,目光如炬,穿透殿內嘈雜,直視御座上的朱元璋,“當下大明新立,往昔舊制積弊叢生,稅賦繁雜如亂麻,科舉選材猶如管中窺豹,太過狹隘。恰是此番新政,宛如利刃出鞘,可斬斷積弊,撥亂反正。革新之路縱有短時波折,卻仿若良藥苦口,祛病強身,足以保我大明江山長治久安,昌盛綿延。望陛下明察秋毫,聖心獨斷!”

言至激昂處,他抬手併攏食指與中指,在空中有力揮劃,似要以指尖為劍,戳破這瀰漫朝堂的反對迷霧,字字句句落地鏗鏘,恰似洪鐘鳴響。

朱元璋端坐於龍椅之上,明黃色龍袍在殿內光影交織下,繡金盤龍似欲破壁騰空,盡顯無上威嚴。

他面龐冷峻,仿若寒夜霜雪覆蓋,雙眸恰似寒星,電芒掃過殿下眾人,薄唇緊抿,不露聲色,任由兩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可那攥緊龍椅扶手的雙手,指節已然泛白,勁道之大,似要將這堅硬扶手生生捏碎,洩露了心底隱忍的不悅。

胡黨眾人仍不罷休,列舉“弊端”時,有人搖頭晃腦,活脫脫一副迂腐老學究模樣,唸唸有詞;有人滿臉急切,雙手在空中無序揮舞,恰似溺水之人掙扎撲騰,言辭愈發偏激,妄圖以洶洶聲勢壓人;李善長這邊亦是分毫不讓,引經據典之際,雙目微閉,口若懸河,條分縷析,詳述新政必要,言辭擲地有聲,迴響於大殿樑柱之間。

武將佇列裡,藍玉本就性如烈火,此時更是按捺不住,“鏘”的一聲抽出佩劍,寒光乍洩,恰似冷冽閃電劃過,映照在他滿是怒火的面龐上,襯得那雙豹眼愈發圓睜,怒目直視胡黨,身上鎧甲隨著起伏的呼吸鏗鏘作響,恰似沙場殺伐前奏奏響。

“哼!你等只知聒噪不休,蓄意阻攔大明進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