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也看不到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谷底,擔心稍不留意還會滑下去。

我用手擦了下臉上,手有點黏黏的,應該是血。沒有臭味,幸運的是我們滑下來的時候巧妙的錯開了、身上沒有沾染她剛剛拉出來的穢物。

夜裡野外的黑和城市的黑是不一樣的,城市總有這樣那樣的光線折射出來,野外沒有任何光源,就是黑,黢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狂風呼嘯,冷雨瀟瀟,山裡的夜晚寒氣逼人,剛才用來擋雨的羽絨服不知道丟哪裡去了,身上也沒有多少衣服。

好在口袋裡的手機沒有摔出去,訊號必定是沒有的。當下開啟手機的電筒,檢視了一下週邊的環境,能看到的地方,除了光禿禿的石頭什麼都沒有。

關了手機燈光,劉潔害羞的聲音低聲問我口袋裡有沒有紙,剛才滑下來,衛生紙丟沒有了,不擦一下,實在難受。

反正山谷太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摸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早不知道掉哪兒了。

我嘗試了幾次,往上是怎麼都爬不上去的,太滑了。扯著嗓子喊了幾下,除了呼嘯的風、唰唰的雨、沒有任何迴音。

原地等待救援。怕是要到天亮,他們才有條件下來搜尋,一晚上的寒冷無法忍受。

和劉潔商量一下,決定順著斜坡繼續往下,要是有山裡人家、或者僥倖能找到一個山洞,起碼可以防雨、禦寒吧。

憑感覺相互攙扶著在黑暗中慢慢往下走,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相互擁抱在一起靠體溫給對方取暖。

正值青壯年、風華正茂、血氣方剛的我們,肌膚相親、美女在懷、竟然可以做到目不斜視、心無旁騖。

能活著走出去才是王道,其它神馬都是浮雲。

不知多久,慢慢的走到一處顯然人工修整的平臺。開啟手機燈光,藉著雨霧中暗淡的手機光線,看著差不多三間房子那麼大面積(60平方吧),中間位置有八仙桌那麼大的石桌,石桌旁邊的縫隙里長著一棵不大的樹,好像是麻黃樹,也是今晚滑下來看到的第一棵樹,一條崎嶇蜿蜒往下的階梯不知道通往哪裡。

趴在石桌上休息一會我建議,這兒有人工修整的階梯,說明附近應該有人類生活,起碼曾經有人在這兒生活過,我們不如走下去找找看。

劉潔有點沮喪地說:“能發現人類生活是好的,就怕沒遇到人,反而遇到了野獸、就麻煩了吧。”

我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要是迷路了,巴不得能碰到些小動物,可以抓來填飽肚子呢。”

雨好像小了一點,天更黑了,現在隱約有點後悔,留在原地等候救援、不走下來或許更好一點。看不到他們的燈光,或許不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是因為霧太大了。

臺階又溼又滑,我和劉潔手牽著手、相互攙扶著慢慢往下走。

大概下了一百多級臺階,透過濃濃的霧、遠遠的看到前方若隱若現的有些光亮。

我們信心大增,繼續向前走。

隱約間彷彿還有若有若無的樂器敲打、吹奏的聲音傳過來。停下來仔細聽,卻只有濃霧裡傳來“呼呼”的颳風的聲音。

再往下走,階梯轉彎處有個一米見方的平臺,我們又休息一下。覺得離那若有若無的光亮反而越來越遠了,空中黑得成為一塊整體,不牽著手,一米以外都看不到對方,劉潔說:“累的快要虛脫了”。

看手機時間已經快半夜12點,我們竟然走了幾個小時。

我問:“是不是感覺溫度升高了一點,好像沒有那麼冷了。”

劉潔表示“還是冷”。

繼續前行,慢慢地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越往前聲音越清晰。

走到跟前是一處從山體石縫裡流出來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