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又是個陰雨天。

這賊老天才晴了沒多久,就變了臉。窗外細雨綿綿,總讓人感覺著,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曹朋起床後,在門廊上活動了一下身子骨。

洗漱完畢,他來到荀衍的房門外,輕輕叩響門扉。

“先生,可曾起身?”

“已經起了。”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房間裡沉默片刻,傳來荀衍低沉的聲音,“算了,今日不想出門,吩咐下去,膳時把飯菜端來就好。”

“先生,你不舒服?”

“沒有,只是不想動……阿福,你若是有事,自便就是。”

“喏!”

曹朋答應一聲,小心離開。

他大約能猜出一些端倪。想必是昨日的事情,讓荀衍感觸頗深,以至於心情低落,所以聲音才會如此衰頹。文人啊,總難免多愁善感。其實,曹朋何嘗不如此?只是看個人的調整。

荀衍既然無事,曹朋自然落得個清閒。

離開吳縣兩天了,也不知月英走了沒有。

此時此刻,曹朋特別想找黃月英傾訴一番。昨天陸府的遭遇,也讓他心智頗受折磨。甚至連他自己,也是在最後一刻才猜出了端倪。苦情的陸綰,實在是讓他有一種無法承受之重。

“子幽,今天荀先生沒有安排,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回到房間,曹朋換了一身衣服,詢問夏侯蘭。

夏侯蘭有氣無力的躺在榻上,懶洋洋的回答道:“算了吧,今天不想動,你要出去,自己去吧。”

看起來,連夏侯蘭也受了不小的影響,以至於提不起精神來。

曹朋看了一眼夏侯蘭。搖搖頭,轉身走出房間。

在門廊上站立片刻,他找來一支竹簦,在濛濛細雨中。走出跨院的拱門,朝驛站門房走去。

“你說什麼?”

看著眼前陌生的驛丁,曹朋一臉震驚之色。

“闞澤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前天晚上他向驛官請辭,昨天一早趕了一輛車,帶著一箱子書走了。”

“去了何處?”

“這個還真不清楚。

闞德潤與我等交情並不深厚,所以也沒有說要去哪裡。只是聽驛官說,他好像是返回老家了。”

闞澤的老家,在會稽郡山陰縣。

曹朋有些茫然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兩日還一心想著拉攏闞澤去廣陵,可突然間。闞澤竟然走了。這使得曹朋有點無法接受,闞澤這算不算是不辭而別呢?他為什麼會突然請辭?為什麼連個照面也不打?莫非是……

曹朋突然間苦澀一笑。

自己一心想要和闞澤打好關係,可人家闞澤,卻未必能看得上他。

想到這裡,曹朋不禁有些頭痛。呆呆的站在門房前。半晌後才醒悟過來,慢慢走出了驛站大門。

陰沉沉的天氣,讓曹朋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

走出驛站後,沿著長街,茫然往前走,全然沒有任何方向。

算了,走了就走了!

至少我還有月英……

想到這裡。曹朋抖擻精神,往葛府方向行去。

哪知道敲開葛府的大門,從裡面走出一個門丁,“你是誰?因何叩門?”

“啊,敢問江夏來得黃彣承彥公,可還在府上?”

黃彣。是黃承彥的名字。

彣,按照東漢許慎的《說文》解釋,就是有文采。美士有彣也,是說文中的解釋。而在《爾雅》裡又有美士為彥的解釋。這承彥,就是承接學問。傳承德行的意思,正好與彣字相合。

古人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