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淮北,天氣變幻莫測。

晌午頭還陽光明媚,到了午後便陰雲密佈。晡時,也就是申時,每天下午的3-5點之間。人們習慣於在這個時間,進行第二次進食。在曹朋看來,倒是和後世的‘下午茶’有點類似。

在祖水畔的小亭子裡,曹朋望著祖水湍急,有些入神。

甘寧就坐在一旁,看著曹朋,終於忍不住問道:“公子,你真要如此?”

曹朋回過神,朝甘寧微微一笑,“興霸,做人當時刻懷感恩之心……這是我的原則,我必須做。”

“可是……”

“我知道很難,而且也會非常危險。”

曹朋撥出一口濁氣,舒展了一下身子,“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做,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不安。”

甘寧,沉默了!

曹朋看著滔滔祖水,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如花笑靨。

想必,她能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吧!

不管曹朋重生後,如何告知自己要學會厚黑,要心狠手辣。但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改變。

比如那刻印在骨子裡的一份感恩之心。

他至今仍記得,在那小小的斗室中,在那一口浴桶內的旖旎。

對貂蟬,他很尊敬。哪怕是曾見到過無限春光,也僅止是讓他在當時心神盪漾。心中並沒有產生什麼霸佔的慾望,事實上拋開年齡不說,曹朋覺得在那個女子跟前,會有很大壓力。

那是個可敬的女子。

勿論最初她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去剷除董卓,都無法抹滅她所做的貢獻。

曹朋雖然姓曹,卻不是曹操,更沒有曹操對‘人妻’的偏執。任何對貂蟬的綺念,都是對她的褻瀆。所以曹朋救貂蟬,一方面是因為感恩,另一方面。還有前世對呂布的一絲殘念。

他改變不了大局,所以只能儘可能的去想辦法報恩。

“周叔!”

“喏!”

“鬱洲山如今情況怎樣?”

“一切尚好……按照公子吩咐,過去這半年多來,我已秘密在鬱洲山修繕營地。並未有人覺察。”

“很好!”曹朋想了想,低聲道:“你立刻返回海西,指揮海船離港。出海之後,秘密折返伊盧灣,並隱藏蹤跡。另外,再向我內兄借調些糧草,囤積鬱洲山上,切莫暴露出行藏。”

“喏!”

周倉並不認為曹朋做錯了什麼。

反而覺得,曹朋知恩圖報,是一個好漢。

他出身於草莽。不似甘寧考慮的那麼周詳和得當。既然曹朋要報恩,那冒一次風險又能如何?

周倉可不是個怕事的人。

甘寧輕聲道:“既然公子已經決定,務必要謹慎小心。

以我之見,最好能把郝昭調過來,使他出鎮曲陽。他畢竟是幷州出身。想必也會同意公子的舉措。而且他在曲陽鎮守,可以盡心盡力。有他在曲陽,可以為公子多增添一分保障……”

“讓伯道出鎮曲陽?”

曹朋一蹙眉,沉吟片刻後,輕輕點頭。

“伯道出鎮曲陽,是最佳人選……來人!”

“喏!”

楚戈閃身站出,在亭外插手行禮。

“持我印綬。連夜趕奔海陵,命東陵亭別部司馬郝昭,即刻動身,趕赴曲陽就任,接手曲陽防務;任王買任海陵兵曹,接手東陵亭防務。掌海陵兵事。再使步子山立刻前來下相,海陵一應事務,交由闞德潤打理。還有,周叔路過曲陽的時候,和濮陽先生同行。返回海西。

今年海西隨獲豐收,但尚未平穩。

徐州一戰,勢必會使諸多人流離失所,離開家園。一方面提醒我內兄,請他做好接收流民的準備,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