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心中一怒,卻不露聲色,微微一笑。

“君侯雖不比氐王年長,卻已名震天下。

西北之地,談及君侯,又有誰個敢小覷?至於在下,自然無法與君侯相比。君侯在我這年紀,已經斬將殺敵,面對百萬大軍,也絲毫不懼。

每每思及,在下常感羞愧。

故而此次君侯差遣,在下自告奮勇前來,也正合了這個身份。”

我家君侯年紀比你小,卻威震西北。

你呢?

年紀雖長,卻只能龜縮在這小小的河湟,又算得什麼?至於我,在我家君侯的帳下,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前來和你說話,卻是足夠了……

言下之意,你竇茂連見我家君侯的資格都沒有。

一番話,只說得竇茂面紅耳赤,長身而起。

“漢蠻只會狡辯,安敢如此無禮?”

“是嗎?”馬謖面容一冷,“既然如此,河湟血流千里,又為何?”

你說我們只會耍嘴皮子?

那死在河湟的幾萬氐人,又算什麼!

“大膽!”

竇茂鏘的拔出腰刀,衝上前用刀指著馬謖。

“漢兒,焉不畏死乎?”

“若有十萬氐蠻相伴,某亦何惜此身?”

就算我死了,有你二十萬氐蠻相伴,也是一樁快事。竇茂氣得揮刀就要斬殺馬謖,卻被幾位部落大人死死抱住。

“大王息怒,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何必與小兒計較?”

嘴上這麼勸說,心裡面卻無比恐懼。

馬謖那一番話,正說中了他們心裡的要害。他們要面對的,是曹閻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惹怒了曹朋,只怕賜支河首,都要變成紅色。

“那漢蠻使者,何必呈口舌之利?

武鄉侯即派你前來,想必有事情要說……不如把事情說明白,以免自誤。”

就在這一瞬間,馬謖已經看出了端倪。

什麼人臣服竇茂,什麼人另有打算?他看的清清楚楚。

當下不再贅言,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在下來之前,君侯曾有交代……人敬三分,我還一丈。非在下要逞口舌之利,乃氐王無理在先。某為君侯使者,何以入賬多時,卻無座位?”

這句話的要點,就有八個字

人敬三分,我還一丈。

馬謖把書信,遞給了那阻攔竇茂之人中的一位老者。

看他年紀,大約六旬靠上,鬚髮灰白。但面膛紅潤,聲音洪亮,氣度也極為不凡。

那老者接過書信的時候,微微一怔。

再看馬謖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確是我等失禮……大王,遠來是客,何不看座?”

這禮數,卻不能丟了!

竇茂心裡雖然不情願,可是又無可奈何,便點了點頭。

從老者手裡接過書信開啟,他看了一眼,旋即又還給老者,“寫的什麼?”

竇茂不識得字,自然看不明白。

而那老者則接過書信,大聲誦讀起來。

內容非常簡單:我奉魏王之名,持節都督西北。我和你們氐羌從無矛盾,一直以來也給予了諸多照拂。在我治下,漢胡平等,大家歡聚一處,過著極為美好的生活。可是你竇茂,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聯合反賊,亂我邊界。我曾給過你們機會,但是你們卻不肯接受,冥頑不化。

我無奈之下,只得出兵河湟。

而今,我已兵臨賜支河首,欲和你竇茂決一死戰。

我勝了,則河湟平靖,從此大家安居樂業;我輸了,你河湟同樣可以得到安寧……

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