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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一向舉止高雅,不曾在人前墜淚,如今為何當眾哭泣?
他撇眼望向丞相,阿不其罕走上前來,低聲嘆息:“他們還沒告訴你麼?”
滅裡將軍心下一凜,他雙眼微微眯起,內心略帶警戒。
丞相嘆了口氣,低聲道:“王后病了,病得不輕。”
滅裡將軍如中雷擊,全身微微顫抖。他還不及問話,大批衛士已然簇擁過來,陪著大汗走向花圃,帖木兒滅裡醒覺過來,趕忙直起身子,隨著眾人向前。
煩惱的可汗定下腳步,抬眼望向院中,帖木兒滅裡略站皇帝左後方,引頸望向院中,當那個身影進入眼簾之時,他的掌心不自覺地出汗。
園中的鞦韆坐著溫柔的背影,她未著羅襪,赤裸雙足,沉默地望向遙遠的天際。黑如夜空的秀髮並未梳攏,只如水瀑般垂瀉肩頭。
眼看高貴出塵的王妃露出玉趾,園中男子狀似迴避,其實一個個情不自禁,還是尋了機會偷眼去瞧。他們很想知道,除去羅襪的皇后是否依然高貴出眾,讓人不敢仰望。
而窺視的結果也未讓這些臣子失望。那雙玉雪嫩白的玉足並未減損她分毫的性靈。除了讓男子們更加靦腆,秀美的她並無不同,從發稍到足趾,都足以讓人再三愛憐。
“第幾天了?”可汗嗓音嗚咽,帶著悲傷的哭音。
“回秉可汗,自從皇后做了那個怪夢之後,這已是第三天了。”可汗掩面嘆息,忍淚道:“三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你們說……這該怎麼辦?”帖木兒滅裡內心關切,低聲插話:“丞相,皇后做了什麼夢?”
阿不其罕微微苦笑,道:“看,皇后是在瞧什麼地方?”
午後昏暗的冬陽從西方照下,把皇后的影子拉為柔弱的直線,筆直地指向遙遠的東方。
帖木兒滅裡立刻懂了,喃喃地道:“她……她夢到了故國?”
可汗嘆息搖頭,低聲道:“她……夢到了她的父親。夢到他在受苦。”
滅裡將軍喉結滾動,怔怔地望向皇后,內心起了無限的憐憫,整整十年不得迴歸故土,必然有著無盡的鄉愁。這種相思之苦他非常明瞭。多年來他始終沒有娶親,即使大臣與教長暗示過許多姻緣,他還是裝傻矇混。他當然知道那是為什麼。
銀川……如果可以,他想在這個女人的生命裡留下一點足跡,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可是,她病了……
契丹王正自低頭嘆息,突然肩頭給人輕拍一記,帖木兒滅裡回頭看去,只見丞相凝視著自己,嘴邊卻掛著笑。滅裡心下一凜,自知元老有大事吩咐,他單膝跪地,雙手交叉胸前:“忠誠的臣子以安拉之名效忠可汗,願意赴湯蹈火。”
阿不其罕顯得很客氣,他蹲了下來,附耳囑咐:“滅裡將軍,我要你即刻召集手下勇士。”
帖木兒滅里昂然起身,這樣的事不須一分思索,他正要跨步離開,卻給丞相拉住了,聽他乾笑道:“我話還沒說完,真是。”帖木兒滅裡滿腦子昏昏沉沉,不由得臉上一紅,丞相附耳過來,低聲道:“我要你帶著百名高手,秘密護送皇后返國。”
“秘密返國?”第八代煞金全身震動,深深吸了口氣:“為什麼不知會中國?”
王后探親,這是何等喜事?此行既要秘密歸國,便不能照使節禮俗辦事。萬一返鄉中途出事,受了賊人挾持褻瀆,可汗非但要天威盡失,兩國恐怕還要大起戰火。帖木兒滅裡滿心迷惑,凝目望著丞相。
“滅裡將軍……”丞相啐了一聲,替國主責備了:“您是出使鄂圖曼過久,還是失去了智者的目光?”
帖木兒滅裡心下一凜,登時啊了一聲:“對不住,我久不在國內,倒忘了中國的局勢。”
眾人面面相覷,無不低聲嘆氣。銀川早就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