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巳咧著嘴笑,在臉上掛了許久,才慢悠悠地開口,可這一開口,話語卻像斷了線的珠子:

“那啥……咱先得搗鼓搗鼓,把這出戏整得像那麼回事兒。老梅啊……你可得好好尋思尋思,咋個跟他們套近乎,這事兒,嗯……挺重要的。把咱這‘苦情戲’演得跟真的似的,別到時候掉鏈子。老郝呢……你就跟著我,我給你使眼色的時候,你再張嘴,別瞎咧咧,也別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沒反應,可記住咯……不過這事兒啊,就像在霧裡看花,誰知道最後能成啥樣,走一步算一步吧……嘿嘿。”

說著,眼神又開始發直,像是思緒飄到了九霄雲外,隔了好一會兒才又嘟囔道:

“也不知道這戲服合不合身,道具找不找得著,哎呀,真麻煩……”

龍爺那倆眼珠子瞪得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胸膛呼哧呼哧地劇烈起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嗷”一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薅住手邊的茶杯朝著鄧巳惡狠狠地甩了過去。

“鄧巳,你個龜孫子玩意兒,能不能給我清醒點,別整天迷迷糊糊,跟沒睡醒似的,這事兒都讓你丫折騰成啥操蛋樣了!”

鄧巳正眼神迷離,那茶杯裹挾著風聲呼嘯而來,他先是本能地一縮脖子,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寫滿了驚恐與茫然。隨後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嘴巴張了張,卻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

“龍爺,您……您這是幹啥呀,我這不是正琢磨著呢嘛,別急,別急啊……!”

梅得郝自信滿滿地說:“龍爺,您就擎好兒吧,我這演技,那可是槓槓的,什麼角兒沒扮過。就這出苦情戲,我一準兒能演得跟真事兒似的,不帶含糊的。”

郝得梅也點頭道:“要得嘛,你娃說咋個整就咋個整,我就跟到你超。你指哪我打哪,絕對不得拉稀擺帶。你那腦殼靈光,我信得過,就盼到這事兒順順利利嘞,莫整些么蛾子出來,不然我這小心肝兒可受不了咯。”

這時,梅得郝斜眼瞅著鄧巳,打趣道:“鄧巳,瞅你那小身板兒,瘦得跟麻桿兒似的,胳膊腿兒細得跟柴火棍兒差不離。到時候可別慫包軟蛋,給咱爺們兒掉鏈子。麻利兒的,把自個兒膽兒練肥點兒。”

鄧巳一下子蹦起來,動作歪歪斜斜地差點摔倒。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晃悠了好幾下才指向梅得郝的鼻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個傻大個兒,我這叫靈活,懂不懂?不像你,五肢發達,就一弱智。和你一起,我這心裡還七上八下的呢,你要是出了岔子,哎呀,我都不敢想……不過這事兒也難說,說不定到時候瞎貓碰上死耗子,就成了呢……嘿嘿。”

郝得梅在一旁捂著嘴偷笑,梅得郝臉一紅,衝著郝得梅吼道:“你個小崽子偷笑個啥勁兒啊?這兒有你啥相干事兒啊?”

郝得梅也不示弱:“你個瓜娃子,一天到晚只曉得欺負我。我看你才是最不靠譜嘞,腦殼打鐵了嗦!”

鄧巳雙手慢悠悠地抱在胸前,跟那樹懶似的動作遲緩,腦袋也跟著有氣無力地左右晃悠了幾下,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你倆啊,這都啥時候了,咱連四海幫的門兒都還沒摸著,自個兒倒先窩裡鬥起來了……不過這事兒也怪讓人頭疼,我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進去……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梅得郝哼了一聲:“要不是瞅著這計劃還得指望你,就衝你這德行,我今兒個非得好好拾掇拾掇你這小耗子,讓你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郝得梅縮了縮脖子:“來噻,哪個怕哪個嘛!你個大塊頭想逮到我,怕是在做夢哦!”

鄧巳長長地嘆了口氣:“哎呀,都別折騰了,淨在這兒瞎起鬨,趕緊商量下一步咋走。不過我這腦袋現在也跟漿糊似的,你們也都提點有用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