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言!”南辰尖利的一聲大叫。

那雙閉著的眼猛然睜開,在發現床邊的不明物體後,迅速瞪大。

南辰把頭髮抓得亂七八糟,遮擋著眉眼,只露出像是扎進麵粉盆的臉和血紅欲滴的嘴唇。其餘部分都罩著白布。

驚悚萬分的時刻,她看到司空言本能的朝後一傾,烏黑鳳目瞪得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瞳孔驟縮,彷彿有一把刀插進他的眼睛,晶體裂開一道道碎紋——活見鬼了!

她等著聽他那‘啊’一聲嚇丟魂的大叫。

然而,下一秒,只覺太陽穴一陣劇痛,整個人就朝後倒飛出去,直接橫跨整個房間,重重砸在對面牆壁上。

咚的一聲悶響,南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意識仿若沉入深深海底,漆黑冰冷,混混沌沌,不知過去多久,她聽到深海中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那縹緲的聲音,和她呼喚司空言時很像,是真的黑白官爺來了麼。

漸漸的,那喊聲清晰起來,怎麼聽著有點熟悉。

南辰強撐著這一絲被喚醒的意識,抬起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天花板。

和一盞白熾燈。

“南辰。”那聲音又從側面飄來,是司空言。

她想轉動下眼珠,可眼珠就像生了鏽般,不聽使喚。

隨後,一片白光中浮現出一張俊美熟稔的臉。

司空言正彎腰看著她。

溫熱的大手掌撫上她額頭,司空言似是舒了口氣。

身體感覺逐漸歸位,南辰覺得頭好疼,好像纏著紗布。後背也好疼,火辣辣的。

,!

她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深刻認識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含義。

司空言在床邊坐下,手還搭在她額頭,望著她的目光很複雜。

最明顯的就是心疼。還有責備和無奈。

南辰想,這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乾脆閉上眼睛。

損失慘痛。血淋淋的教訓。和一個嘴巴子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她頭腦還是陣陣發暈,依稀聽到司空言和醫生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含混不清。

幾個小時後,她坐著輪椅出院了。

司空言推著她,好像在推一個半身不遂的老婦人。

進入電梯後,南辰從光可鑑人的白鋼板上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頭上斜斜纏著一圈紗布,露出一半額頭,右邊太陽穴包裹在紗布下面,那陣陣脹痛就是從這傳來的。還好沒剪頭髮。飄逸的空氣劉海此時如雜草般從紗布後翹起來,整個人透出一股二傻子的氣質。

司空言在身後扶著輪椅,目光直直盯著她倒影,薄唇抿成一條線。

電梯叮地一聲,像是將南辰驀然從睡夢中驚醒,她驚慌的問,“我沒殘廢吧?!”

司空言推著她出了電梯,也不回話。

南辰急得欲哭無淚,想要從輪椅上跳起來,可腰椎一陣劇痛,讓她立馬放棄了愚蠢的渴望。“你說話呀!我的腰怎麼了?”她嚇得眼眶都紅了,雙手使勁拍打著輪椅扶手。

“骨折了。”司空言終於開腔,推著亂作一團的她穿過醫院大堂。

“骨折是什麼意思,啊?”南辰來回扭動身子,可一擰,腰和後背就疼得她冷汗直冒。“停下!你給我說清楚!別推了。”

但司空言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順著醫院門前的殘疾人通道,推著她往停車場走。

南辰腿上蓋著毯子,這讓她感覺更加惡劣。

這簡直是殘疾人士專用套裝。

“司空言!”她嗓子莫名啞了,喊得直破音,“我到底怎麼了,你說呀!說呀!”

輪椅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