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認錯人呢,志遠,你後背上左肩膀處,有一個黑痣,那是從孃胎裡帶著的,你一出生,爸爸媽媽還開玩笑說過,兒子身上揹著這個胎記,要是丟了就能找回來的……”

“志遠,就讓我看看你的胎記好不好……”

田心萍哭到不能自已。

就算是不用看他肩膀上的胎記,她也能確認他的身份了。

他就是年輕時候的丈夫的模樣,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僅僅比小兒子周志高大一歲的周志遠,為什麼看上去如此滄桑老成?

看上去比志高足足老了十歲不止!

他的臉黢黑,一雙眼睛中眼神冷漠毫無溫情,任憑她哭得肝腸寸斷一口一個兒子喊著,他都無動於衷。

他是在怨恨她們嗎?

聽周梔說過,他是從小跟著一個老寡婦長大的,受盡了凌辱和欺負,要不是機緣巧合當兵僥倖活下命,只怕早被老寡婦折磨死了!

“媽媽,媽媽,你怎麼自己跑來了,哎吆,哎吆,肚子又疼了……大哥,這是我媽……”

捂著肚子的周梔一臉痛苦模樣跑到了病房,看一臉淚痕傷心欲絕的媽媽,剛要安慰幾句,奈何腹疼再次排山倒海般襲來,一個著急竟然忘記了周志遠病房裡有洗手間,捂著肚子拔腿就往外跑。

心裡更是把自己的肚子罵了不下八百遍,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偏在媽媽見到周志遠大哥的時候拉肚子,這可是認親的重要時候,咋就這麼不爭氣呢。

捂著肚子愁眉苦臉嘟嘟囔囔往前跑,一頭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周梔?”

王守龍看著從天而降捂著肚子一臉痛苦模樣的周梔,不由樂了。

這男人婆不是跟著她媽媽回京市去了嗎,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

來就來吧,這又是皺眉又是咧嘴彎腰抱著肚子的,顯得也太滑稽了。

“喂喂,男人婆,你這是怎麼了,要生了?”

王守龍就喜歡跟周梔開玩笑,在他眼裡,周梔就不是個女人,以前老是被她欺負,冷不防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倒是心裡解氣得很。

“滾你媽的,你才生呢……”

周梔疼的額頭冷汗都冒出來,都這樣了還不忘跟王守龍頂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聲嚷嚷一句。

“快去給我拿腸胃炎的藥物,要死了!再給我打一杯紅糖水,媽的!都拉脫水了,定是你給我的豬腿壞了,吃了幾天豬肉就這樣了,都賴你……”

她突然眼睛一瞪,慌忙撒把拔腿就跑。

王守龍盯著周梔彎腰抱肚子撒腿狂奔的模樣,跺腳狂笑,一個不小心竟然忘記了他的左胳膊還吊著膀子,疼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程向雨,幫我打一杯紅糖水……”

大老遠看到程向雨朝著他這邊走,他扯嗓子喊了一聲。

她竟然跟聽不見似的,低頭跑遠了。

得了還是自己動手吧!

等周梔抱著肚子拖著灌鉛般的雙腿來到周志遠病房的時候,乾脆直接躺到了王守龍的床鋪上,閉著眼睛咧著嘴巴直喘粗氣,嘴裡嚷嚷著快要拉死了。

她都顧不上安慰一下坐在周志遠病床旁邊一直低頭流淚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