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劉懷興蒼老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擠滿議會的人民,看著他們臉上的不安與期待,鄭重地吐了口氣。

“半亞人,一個代表著毀滅與災厄的詞語。從古至今,每當半亞人出現的時候,都會伴隨著巨大的災害。所以當議會發現半亞人出現在城中之時,顧於人民的安危,我才會發起這次驅逐投票。”

“看吧,我都說了。沒人敢把一個半亞雜種留在城裡,無論是大陸還是這種鄉下都是一樣。”

聽著劉懷興的演講,松下幕財愜意的喝了一口手下端來的冰鎮果汁,在他們舉著的太陽傘下如是說道。但還沒等著身旁的人附和,劉懷興卻是話鋒一轉。

“但是——!”

臺上的劉懷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那棟白色高樓,那座豐藍都最高大的建築悠悠道:

“雖然我們都知道半亞人的危險傳說,但傳說畢竟是傳說,即便是真的,也界定不了個人的真善。我身為包容與自由的豐藍都的議員之一,不應該單憑傳說去投下驅逐一個人的選票。所我將放棄自己投票的權力,交由大眾判斷。我的演講到此結束,理查德議員。”

像是撂下了什麼巨大的負擔一般,劉懷興轉身把話筒遞到了理查德的手中。劉懷興能夠宣讀這樣簡短中立的言論等同於放棄了這次辯論,而同為議員的理查德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眼神也隨著接過話筒而露出了一絲感激,然後在與走下臺的劉懷興擦身而過時變成了堅定。

“各位,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沉重而特殊的日子。今天的這場投票,將會決定半亞人夜黎是否會被永久驅逐出豐藍都。劉懷興議員的話大家已經聽過了,關於半亞人的傳說我就不過多贅述。

首先,作為反對驅逐半亞人夜黎的議員,我必須要承認半亞人傳說的真實性、承認接納半亞人是一件存在風險的事情。

同時,我還要坦白另一件事實,夜黎小姐是犬子梅落蒂蘇丹特的救命恩人,乃是我們蘇丹特家不可置疑的貴客!”

說到這裡,理查德暫時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給場下人民議論的時間。按理來說,將夜黎救過梅落蒂的事情說出來沒有任何好處,這樣只會顯得理查德在用職位之便偏袒夜黎。

場下人民的議論聲也論證了這一點:

“理查德議員說了什麼?汙穢魔女竟然是拯救了梅洛少爺的恩人嗎!?”

“這可是在利用職務之便啊!理查德議員最終也是敗給人情了嗎?”

“這不可能啊,理查德議員一心為民,怎麼可能做出以一己私慾放半亞人入城的事來。莫非是被蠱惑了嗎?”

看到場中有些混亂的人群,理查德抬手示意肅靜,然後繼續說道:

“我坦白這件事的目的,就是不想對信任我的人民有任何隱瞞。但我可以肯定的說,將半亞人夜黎留在城中的這一行為絕非為了一己私慾!若是有誤,願豐饒之神福佬剝奪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理查德自上任以來兢兢業業一心向民的行為都被民眾看在眼裡,在聽到他的一番演講後,大部分人眼中的疑慮都是消散了不少。

唯獨那松下慕財的表情正在愈發變差。理查德的為人他也是清楚,後者絕不可能會因為汙穢魔女救了自己兒子而袒護對方。

他的一切行為必將為了豐藍人民的利益,但從一個半亞人身上能取得什麼與這種風險相當的利益呢......

松下慕財也不是傻子,理查德下來的演講果然印證了他那不安的猜想:

“我們豐藍都自建立以來已過了八十年有餘,再過一個星期便是豐藍慶典——來紀念豐藍都建立八十一週年。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豐藍二字代表的是什麼。它們代表了我們的先祖對豐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