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島解封后,從中原趕來的各方英豪離開東島已有月餘。單家滅門慘案這一震驚東島的噩耗,也開始逐漸從東島住民茶餘飯後的閒談中慢慢隱去,只是每當炊煙升起時,那已成絕響的廚聖料理,還是偶爾會引發食客們的幾句唏噓。

當然,也有遲遲沒有離開東島的,比如韓英。

韓英留在這東島別無他事,而是為了踐行當初與析欒的約定,陪她在東島各處遊山玩水罷了。

只不過,按照韓英原本的預想,他與析欒情投意合,二人攜手登山看海,本是一件愜意之極的生平快事,卻不料,偏偏有一塊狗皮膏藥死乞白賴地粘上了他們。

這塊狗皮膏藥其實是柳生正平。

柳生正平託辭自己是東道主,便提議要替二人一路導遊,儘管韓英再三婉言推遲,可沒想到他硬是厚著臉皮一再堅持。還說什麼仰慕威名如雷貫耳的太微山韓英已久,誠心誠意想要與他交個朋友,一番奉承之詞聽得韓英都能抖落一層雞皮疙瘩,萬般無奈才答應了他。

雖說自從被柳生正平賴上之後,一路上不論打尖還是住店無須勞神確實省心,只是本該獨屬於這對情侶間的浪漫和曖昧氛圍,卻也因此蕩然無存。

而一路上柳生正平的百般殷勤,倒也終於讓韓棄看清了一個事實。

這個外表憨厚老實的東島素面郎君,哪裡是想和自己交朋友,分明是對即將成為自己未婚妻子的析欒動了心思。

這一日午後,在柳生正平的滿口力薦之下,三人來到東島北岸沿海一處人跡罕至的戈壁灘,放眼望去,只見陽光下碧波麟麟,海浪歡快地拍打著岸邊林立的礁石,才知柳生正平所言不虛,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時值六月中旬,午後陽光已經有了些暑意,三人風景看得膩了,便索性下水在海灘邊戲起水來。期間,柳生正平對析欒又是各種殷勤不斷,遞水送食,抓蝦尋貝,忙得不亦樂乎,而析欒性子本就大大方方,倒也來者不拒,圖個享受。

她倒是享受了,可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韓英,本就對柳生正平的用心不純頗有介懷,眼下更是醋意大起,卻偏偏又拉不下臉發作,滿腹鬱悶無處發洩之際,冷不丁回想起之前析欒說過的關於柳生正平刻意隱藏實力的那些話,聽析欒當初話裡的意思,似乎其真正實力還要在自己之上。

想到這裡,韓英才終於感到了一絲壓力,雖然他相信析欒鍾情的乃是自己,但若是放任柳生正平繼續這般討好下去,說不定真會被給他挖了牆角,畢竟自己和析欒相識也不過才月餘時光,比柳生正平早不了幾天。

於是,趁著析欒正在潛水的空擋,韓英走到柳生正平跟前,微笑道:“柳生兄,小弟我素聞東島武宗柳生家的焚雲刀法霸道了得,只可惜上回與柳生兄在魚羊湖畔一戰乃是受詭術擺佈,未能盡興,眼下閒來無事,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切磋一番如何?”

柳生正平從水面收回視線,低頭斜瞥了韓英一眼,只一眼,便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醋意,但追求女子本就無所謂先來後到,因此他並不覺有愧,於是欣然應道:“好啊,你們韓家的暗影七殺術獨步北穹,我也想再領教一次。”

從水面探出腦袋換氣的析欒,很快便嗅到了兩人之間濃濃的火藥味,趕忙上前調解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曬傻了,放著這麼好的碧海藍天不去玩耍,卻要打什麼架嘛。”說罷,揮拳在兩人的腦袋上各賞了一記老拳,而後一左一右挽起兩人的胳膊。

“走,陪我潛水去!”

兩人杵在原地沒有挪步,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任由析欒如何拉扯也紋絲不動。

析欒拉不動二人,再看兩人皆是一臉的認真神色,一副非打不可的架勢,索性撒手不管,撅起嘴道:“好吧,你們既然真的想打那就打吧,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