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隨著名單上那兩位正主的登臺亮相,廣場上的喧沸氛圍更是一度達到了頂點,因為本場比試下場的,正是有著東島第一高手之稱的柳生一鴻,對陣名震東島半甲子的天火雷神伊賀修。

這注定會是一場萬眾矚目的較量,就是作為本屆奪寶大會的壓軸大戲也毫不為過。這兩位聲名赫赫的武道宗師之間的對決,究竟會爆發出怎樣驚天動地的威能,光是想想便足矣令人心潮澎湃。

只是鑼聲敲響後,觀眾想象中的巔峰之戰並未一觸即發,兩名武道宗師在臺上遙相對峙,居然旁若無人地開口嘮起嗑來,全然不理會臺下雷鳴般的催戰之聲。

只見已是獨眼的柳生一鴻朝對面那位與他平輩的老人微微抱了抱拳,不無恭敬地問道:“伊賀兄,想不到您十幾年不曾外出走動,不知今日怎麼有興致跑來參加這奪寶大會?”

身材矮小、骨瘦嶙峋的伊賀修瞥了一眼那名還算懂禮數的健碩漢子,似有意似無意他冷笑道:“老夫若是再不出來走動走動,只怕很快就要被中原嘲笑我們東島無人了,呵呵,第一高手的帽子,如今就這般不值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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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一鴻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譏諷之意,但敬他是武道前輩,並未動怒,只是耐著性子反問道:“一鴻才疏學淺,更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因此從不敢以第一高手自居,只是斗膽想問上一句,莫非伊賀兄就敢妄稱東島第一這四個字?”

“哈哈哈哈……”伊賀修不禁仰天狂笑,“妄稱?的確,二十年前我不敢,十年之後我也不敢,但是這前後三十年之間,非是老夫狂傲,東島之上,誰敢與老夫並比肩!”

柳生一鴻不欲與他逞口舌之爭,只是拱手道:“一鴻自知絕非伊賀兄的對手,但既然被推上擂臺,不如就趁此機會請伊賀兄指點一二,稍後還望能夠不吝賜教。”

沒想到伊賀修卻擺了擺手道:“這個稍後有的是機會,先不著急動手,老夫還想和你再多聊幾句。說實話,老夫雖然不認可你這個東島第一高手的名頭,但是對於你小子的運氣,可是讓老夫格外眼紅。”

“哦?”柳生一鴻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問道:“伊賀兄此話怎講?”

“呵呵,”伊賀修乾笑兩聲,清了清嗓子,虛眯著眼睛緩緩道:“你這一生共有兩名弟子,其中大弟子柳生正平乃是你的親侄子,當年人送外號素面郎君。三十多年前,老夫曾與還是意氣風發少年郎的他有過一場坐而論道,彼時令徒雖然年輕,但對於武道一途的見解卻是獨闢蹊徑,一席話如醍醐灌頂,開我多年之茅塞。本以為他會是有望登頂武道的不世天才,卻不想後來卻聽聞他遭遇重創,落了個全身殘廢的下場。老夫這些年閉門造車,每念及此,替他感到惋惜之餘,也不禁有些疑惑,憑他在武道一途上的出塵造詣,不過是全身殘廢,為何便從此一蹶不振?”

伊賀修這一番話似乎是發自肺腑的陳年感懷,說到動容處不禁微微盍上雙目,不住地扼腕嘆息。

“天妒英才,小徒命中註定有此劫數,在下對此何嘗不是耿耿於懷。”柳生一鴻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實則像是一汪被投入石子的湖水,濺起了陣陣漣漪。

柳生正平早年的確是拜在他的門下,可他捫心自問,除了將這位自家侄兒領上修武的道路之外,其他的他可幾乎什麼都沒做,甚至因為自己也一度處於修為停滯的瓶頸期,對這名礙於血緣親情才不得不收下的掛名弟子更是少有問津,再加上柳生正平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叔侄倆除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師徒名分之外,平日裡就連溝通也是極少的。

所以當初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全身經脈俱斷後每日只能躺在床上虛度餘生的徒兒,居然會主動請求自己再收下一名弟子,那一刻,他才知道,哪怕他從未履行過一位師父該盡的教導義務,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