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那天沒出太陽,是我們剛登上龍門的那會。我走在龍門滿目瘡痍的街道上,身邊一個同行的幻影弩手突然問我,“唉,馮隊,你說你們雪怪小隊每個人都身患“永凍”,而且還感受不到溫度,是不是很難受。”

我當時就回答“其實沒什麼,時間一長,習慣了就好了。”

然後那個幻影弩手就繼續問“那你覺得你們大姐對你怎麼樣?我們家老浮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但到關鍵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你說大姊啊,哼,我這命都是大姊給的,你說怎麼樣?”我是這麼回答的。

“哦,那看來羈絆很深啊,不錯不錯。”

“溫度對我們來說只是作為交換力量的籌碼而已,我們身患“永凍”外加源石病,其實心早該死了,死在烏薩斯,死在那該死冰冷的源石化工廠。”

“確實,要換我這樣被雙重摺磨,那我估計會選擇直接咬舌自盡”

“我能感受到大姊對我們的情感,只要那份情感還有溫度,那雪怪的心就將永不腐朽。”

烏薩斯郊外的源石場,當看到您為了拯救我們,凍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政府軍時,我就堅信自己面前這個卡特斯女人可以帶來希望,由此我在您身上看到了救贖與前路。

而後來,也確實如此。

但如今,時代變了,雪怪不在了,您也不在了。

水花濺起,燃火的刀鋒劃破如明鏡般的水面在黑暗中上下翻飛,空氣與水的溫度在急劇上升,但馮帝月卻感受不到。

是您給了我們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仰;尋仇者的刃片捲起火焰擦脖而過,馮帝月閃身冒著被火焰灼傷的極大風險近身反手錮住尋仇者持刀的強壯臂腕,下一秒,無數巨大的灰白色冰柱拔地而起將自己連同尋仇者一起卡死在這狹小的空間裡。

也是您一直保護我們活到了現在,走到了今天;“今天不弄死你,我真的還就對不起雪怪這個名字!”馮帝月一邊死死絞住尋仇者的脖子一邊使出全力遏住那隻握刀的手。

顯然,當下吃足傷害的尋仇者進入了遠超常人的暴走狀態,各項身體機能已經完全不能用來與常人比較了,滾燙的刃口離馮帝月青筋凸爆的臉部肌膚只有分毫之差,大口大口的寒氣從馮帝月嘴裡一個勁向外狂喘。

沒有您,我什麼都不是,雪怪小隊也只是一盤散沙;隨即,馮帝月咬緊牙關抬腿用力絆開了尋仇者重心極穩的右腿。

您為我們做的夠多了,那麼現在,是時候換我來扞衛您的榮耀了;“啊啊啊啊啊啊!”瞬間,馮帝月發出一陣洪亮的長嘯居然一把夾著尋仇者那比自己強壯百倍的胳膊將其舉了起來。

重重水花之下,是馮帝月憤怒的臉。

“烏薩斯的叛徒!”半空中,尋仇者的紅眼伴隨著它沙啞的聲音顯得越發猙獰。

“以霜星之名,誅殺!完全!”剎那間,馮帝月彎腰跺地從水下震起一根尖銳的冰稜,下一秒,一個極其標準的下腰摔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圓潤的弧線。如狂瀾般旋起的寒流中,馮帝月翻身將手上的尋仇者狠狠砸上那根鋒利的冰錐。

頓時,無與倫比的強大壓強穿透水體將賭室內整片地板全部崩裂,同時冰稜也徑直洞穿尋仇者健碩的胸膛。

萬籟俱寂,刃火熄滅,黑血噴湧,染紅池水。

矗立在如下雨般星星點點的渾濁水花中,抹去防毒面具上的黑色血漬,呆呆的望向眼前尋仇者那具被扎穿的破敗殘軀,馮帝月愣是一時半會沒說出話來。

“大佬,大佬,大佬,您沒事吧?”黑暗中,詩懷傑弱弱的聲音傳來。

“哦,沒事,把燈開啟吧。”

“唔........好。”

“啪!”賭室的燈閃爍片刻,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