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竹林裡,江予淵看似在認認真真練劍,但是思緒卻不聽話地繞到了沈清歡的身上。

幾日前,他醒來便聽聞是沈清歡把他揹回了不歸峰,之後卻對他不聞不問。想起那日揹著他的人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力波動,儼然是一個普通女子,若是沈清歡又怎會如此倔強地把他徒步揹回來,怕不是會將他扔在原地,自生自滅。

越想越覺得傳聞荒謬,嗤笑著收了劍。

“江予淵。”

一陣清香襲來,他轉身便看到了一身青衣且未來得及束髮的沈清歡。和她的名字一樣,她的模樣亦給人一種脫塵的感覺。

他想,若她是普通人,如此姿色必定是男子趨之若鶩的。可惜啊,她是不歸峰的沈清歡,讓人望而生畏。

他微微行禮,“師尊。”

“你身體可好?”沈清歡上下打量他一番,確實身體大好的樣子。

熟稔又關心的語氣使得江予淵看了她一眼,道,“勞師尊掛念,弟子一切皆好。”

沈清歡點點頭。

“不知師尊來此有何事?”他目及她未穿鞋的腳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沈清歡道:“為師聽聞你在後山練劍便過來看看。”

“師尊為何不著鞋襪?”江予淵見她要抬腳,脫口問她。說完又有些後悔似的抿起了嘴。

沈清歡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怔了怔,道,“無妨。看你運劍流暢,招式連貫,想來是未受影響,為師這便回去了。”

她又想了想問道,“你為何不好生休養些時日?”

本是普通關心的話,由於沈清歡覺得自己今日有些多話,這句出口便語氣略冷了點,落在江予淵耳朵裡,便成了質問一般。

他冷了神色。

果然是道貌岸然。

剛剛因為她未穿鞋襪的擔憂一閃而過,江予淵道,“師尊說的是,弟子該是多些時日休養。”

沈清歡覺得這話不太對勁,卻又找不出哪裡不對勁,只當自己想多了,點點頭道,“那便去休息吧,為師回去了。”

“恭送師尊。”

沈清歡又徒步走了回去,身後江予淵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染上了肆無忌憚的恨意。

這邊,沈清歡剛回到不歸峰,便有人迎了出來。

“尊主。”她欲行禮,半路被拖著手臂攔了下來。

“說了多少次,你我之間不必如此。”那人將她扶直,“我也說過,叫我清執就好,尊主一稱太過生疏。”

沈清歡退半步將禮數週全後,道,“須克己奉禮,方規矩而立。清歡不能破了這先例。”

許清執無奈,任她行完禮後,道,“如此可滿意了?”

沈清歡道,“尊主來可是尋清歡有事?”

許清執道,“聽聞你醒了,便來看看你。卻不想你醒來第一件事先去看了你那徒弟,你倒是對他上心。”

沈清歡道,“既收他為徒,自然要多加關心的。”

許清執道,“清歡,我不是覺得你關心徒弟不對,但是你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啊。”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尊主不必為我擔心。”

“你怎麼會清楚?”

沈清歡蹙眉。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衝,許清執放輕了語調,“清歡,你當是知道的,我是為了你好。”

“尊主不必如此,你我之間雖有婚約,但並非你我二人所願。況且師尊臨去之時也說過日後由我們自己決定是否結為道侶。”

“清歡,我是願意的。”許清執欲拉住她的手。

沈清歡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道:“尊主身份尊貴,清歡不敢僭越。以後尊主會尋得良人。”

“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