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皇叔就不怕朕是來刺殺皇叔的?”

良久未開口,夏皇再度開口,語出驚人,目光緊緊地盯著楊林,似要從他的表情中探尋出一絲破綻。

楊林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淡笑道:“陛下醉了。”

夏皇自顧自道:“皇叔隨先帝南征北戰,最終卻只能鎮守北境三洲那苦寒之地,果真沒有不滿?”

“皇叔屢次退卻蠻族,這份功績又豈能讓朕心安?”

“皇叔麾下十數萬鎮北軍,又豈能讓皇叔固守北境?”

……

“皇叔,果真不怕朕是來刺殺皇叔的?”

夏皇停頓一瞬,再度重複了先前那句話。

楊林卻依舊淡然,回答道:“陛下不是來刺殺老臣的。”

夏皇眉頭微挑,疑惑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楊林扶了扶鬍鬚,鎮定自若地笑道:

“陛下若想刺殺老臣,又何必親臨此地。況且,陛下若想除掉老臣,一道旨意即可,老臣自會赴死。何需刺殺。”

“皇叔……”

夏皇雙眼微微動容,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

楊林起身,輕輕拍落夏皇身上的積雪,笑道:“陛下已經不是初登王位的陛下,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若不需要老臣,臣自會離去。”

“皇叔……”

夏皇的聲音微微顫抖,再度輕喚一聲,臉上似笑非笑,滿是複雜的神情,緩緩說道:

“皇叔依舊是當初那個剛正不阿、忠心耿耿的王爺……

只是朕,在這皇位之上歷經風雨,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稚嫩的皇子了。”

言罷,夏皇緩緩起身,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絲落寞,靜靜地站在亭中。

他的目光越過亭欄,望向那漫天飛舞的飛雪,思緒似乎飄回到了往昔的歲月,此時的言語,似是在與楊林傾訴肺腑,又似是在內心深處獨自呢喃。

“還記得先帝當初戰死沙場,那般慘烈的場景仿若就在眼前。是皇叔您,力排眾議,堅定不移地支援朕登上這至高無上卻又如坐針氈的王位。

那時的朕,滿心以為可以效仿父皇,以雄才大略鑄就大夏的輝煌盛世,讓萬民敬仰,讓四海昇平。”

夏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憧憬,但轉瞬即逝,被無盡的憂慮所取代。

“可誰能料到,朕自登基以來,內心始終被恐懼所纏繞,生怕這王位根基不穩,一個閃失便會萬劫不復。”

楊林輕輕走到夏皇身側,目光平靜而深邃,直言不諱道:“所以陛下就痛下殺手,將自己的兄弟紛紛處死。”

夏皇聽到這話,身軀微微一震,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沒錯,朕當時走投無路,以為只要除去那些可能威脅到朕王位的兄弟,便能高枕無憂,朕就能心無旁騖地成為一個萬民敬仰的明君。

可真當這一切發生,朕才明白,這條通往明君的道路佈滿荊棘,每走一步都鮮血淋漓,屬實艱難無比。

夏皇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抑制的憤怒與無奈:

“太后處處節制朕,仿若朕仍是那不懂事的孩童,毫無自主決斷之權;

文武百官心懷鬼胎,表面恭敬,實則對朕的旨意陽奉陰違,根本不服朕的統治;

各地官員更是天高皇帝遠,對朕的詔令置若罔聞,仿若朕這個皇帝根本不存在!”

夏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與瘋狂,“朕能怎麼辦?!朕當時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楊林尚未開口回應,夏皇的情緒愈發激動,面容甚至有些猙獰,他繼續傾訴道:

“朕在這絕境之中,左思右想,只能出此下策。朕命人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