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此話一出,百官頓時一陣譁然。

“劉使君,此言未免太過了,我大漢以仁立國,冉閔此獠,屠胡令殺氣太甚,一旦我大漢同意屠胡令之事,定然會使得我大漢北境永久不得安寧,此舉,實屬亂我大漢國祚之舉!”

“不錯,自古以來,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一旦兵戈再起,想要結束了就不是如此容易之事!”

“我等請求陛下,治冉閔大不敬之罪,區區一無官職,無身世,無大功者,安敢妄言代替天道,公然招兵買馬?此舉與叛逆無異!”

“陛下,黃巾之亂才剛剛平定,我大漢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都急需休養生息,一旦輕啟戰事,兵器甲冑,錢糧戰馬,都是一大問題,我大漢已經經歷不起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了,請陛下莫要聽從劉使君之言,嚴懲冉閔,以此消除鮮卑等胡人族群的怒火!”

朝堂上的這些官員,平時滿口仁義道德,尤其是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使得大漢國策便發生曲解。

儒家,本質以皇權為尊,如此也使得歷代皇帝對儒家極為青睞。

如此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可儒家,本質上並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世人早已曲解儒家真正的精義,對於聖人之言,也多有曲解。

聽到百官如此作為,劉曜心下只感覺一陣悲哀。

這些不想打仗,無非是因為打仗觸犯了他們的利益,至於說以仁撫異族之事,不過是他們不想打仗的理由罷了。

不過,這不妨礙劉曜對冉閔的欣賞。

除卻此點外,在這屠胡令之中,還言述鮮卑盡起大軍,準備攻伐大漢幽州之地。

要知道,自從匈奴被鮮卑趕出大草原後,鮮卑就在大草原不斷的發展壯大,如今,鮮卑儼然成為大草原的一大霸主。

去歲,匈奴發兵雁門關都聚集了近二十萬鐵騎,遑論如今的鮮卑霸主?

縱然不是為了支援冉閔,僅僅只是因為大漢百姓,他也要說服劉宏出兵,否則大漢幽州百姓危矣。

想到這裡,劉曜環顧百官,面露冷笑道:“以仁撫異族?敢問諸位大人,匈奴早已臣服我大漢,匈奴先大汗於夫羅,我大漢對其不薄,可去歲,匈奴盡起大軍,勾結幷州黃巾,意圖開啟雁門關,入侵我大漢幷州之地,敢問,於夫羅此舉,是否被我大漢之仁和感化?”

“今,草原霸主,盡起大軍,明為覆滅乞活軍,實則來我大漢打草谷,一旦按照諸位大人之意,封鎖屠胡令,嚴懲冉閔,那豈不是正合鮮卑異族心意?”

“一旦乞活軍被鮮卑覆滅,鮮卑舉兵百萬伐我大漢幽州,屆時,難道諸位大人親上幽州,以你等口中的聖人之言,說服鮮卑大軍退兵嗎?”

頓了頓,劉曜繼續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鮮卑殺我百姓時,諸位大人為何不去以儒家仁和之道教化鮮卑異族?鮮卑搶我漢家婦女時,諸位大人何不以儒家仁和之道說服鮮卑異族放我大漢婦女回家?”

“諸位大人可知,鮮卑異族不事生產,他們想要錢糧,只有來我大漢劫掠,在他們的族人部落之中,用我大漢百姓頭顱做酒樽,以擁有我大漢大將大臣頭顱為榮耀?此時,諸位大人何不深入大草原,以儒家仁和之道說服那些鮮卑將我大漢百姓和戰死沙場的將軍,大臣屍骨歸還我大漢,讓他們入土為安?”

“冉閔,其人乃是我大漢百姓,其以鮮卑俘虜之身,奮起反抗,建立乞活軍,在毫無支援,毫無兵器甲冑,糧草軍械的情況下,默默為我大漢抵禦異族,怎麼今日到了諸位大人口中,便成了亂我大漢國祚的奸賊了?”

劉曜字字句句,直戳百官的心底深處,說的百官神色難看無比,偏生他們無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