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許江舟就靠著強大的意志力醒了,起身輕手輕腳地去看床上的祁洵。

用許江舟的話來說,祁洵睡覺已經不是安靜可以形容的了,是安詳。

雖說時間還尚早,但許江舟下樓看見店家已經忙活起來了,街上的餛飩攤上滾開的水正冒著熱氣。

“老闆,來一碗。”

在原世界的時候,許江舟很愛吃公司樓下的那家連鎖餛飩,後來吃了這裡的餛飩才知道什麼叫美味。

幾乎透亮的皮包裹著混合香蔥的新鮮豬肉,一個個餛飩晶瑩如玉,汁水充盈,一口咬下去鮮亮的餛飩湯混著肉汁流進口腔,霎時間口腔味蕾被鮮香填滿。

許江舟吸溜著羹匙裡的湯汁,這時聽見遠處有鑼鼓聲響起,不禁的朝那處望去。

“老闆,何事這麼早就敲鑼打鼓的?”

“客官您不知道啊?這太山鎮還哪能有這熱鬧事兒,當然是無華派娶親啊。”

許江舟聽著老闆的話,又盛起一個餛飩吃下。

“這還不到卯時啊。”

“客官不是本地人,有所不知,我們這兒啊,是卯時接親,子時拜堂。”

據老闆講述太山鎮在無華派成立之前常年匪患不斷,家家戶戶有什麼喜事都不敢聲張,尤其是娶親這種事,那土匪見了是要搶親的。

所以哪家娶親天不亮就要接親,新娘子接回來也不敢拜堂,要等子時夜深人靜才可,而且子時拜堂也是告訴土匪我們這是冥婚,你們就不要來搶親了。

後來葉家成立了無華派,但為了提醒人們居安思危,這個習俗就沒有改動。

許江舟心想,還真是百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看來無華派能受太山鎮人的敬仰還真不無道理,要是有人救他於水火之中,也是要世代感激的。

和老闆聊完,餛飩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剛想起身回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雖然祁洵不吃飯也能活著,但這時候自己要是帶一份餛飩回去,是不是能和領導拉近點關係?

“老闆,再來一碗。”

太陽沒出來前的太山鎮和夜晚華燈初上的太山鎮彷彿不像一個地方,此刻街上安靜到許江舟能聽見餛飩鍋滾開的聲音。

忽然他的視線被兩個人吸引,這兩人穿的像是修士,沾著泥土的鞋飛快地在青石板路上行過。

其中一人手裡還抱著一個包袱,不大,但應該很重要,那人是緊緊護在胸口的。

許江舟目送他們繞進了巷子。

這時餛飩也好了,許江舟接過碗,說了聲一會兒來還。

老闆笑著接過許江舟遞過去的銅板,“好說,好說。”

他回去的時候,祁洵已經起來了,但坐在桌前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大,剛出鍋的餛飩,嚐嚐。”

許江舟臉上堆著笑,把手裡的碗放到他面前。

祁洵沒有理他,許江舟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聽見,只得又說了一遍。

見眼前的人還是沒動,許江舟很是知趣的退到了一邊。

就在他盯著窗框上的痕跡發呆的時候,就聽見祁洵那邊傳來了勺子碰在碗沿上的聲音。

循著看過去,就見祁洵剛盛起一個餛飩,正在輕輕地吹氣,然後緩慢地送入口中。

許江舟想到了在許家喝瓊漿露的時候,祁洵也是這樣小口的品嚐著。

他心裡不知道從何處升起一個想法,祁洵多大年紀了?

看外貌感覺和自己差不多,但總感覺他格外的老成,不然也不能推翻叔叔自己上位。

許江舟就這樣想著,一時間有些出神,連祁洵回看他都沒發現。

等他回過神來,祁洵已經吃完了。

他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