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上天已經亮了,不遠處是修士的屍體和死去的熊怪,還未燃燼的火把倒在地上冒著縷縷黑煙。

朝陽從東方冉冉升起,但黑夜一場慘烈戰鬥中死去的人無法復活,曾經發生過的事也無法挽回。

如果愛恨都能被抹去,那經受的痛苦和付出的愛意又算什麼?

一隻黎鳥從西邊飛來,身上玄黑色的羽毛在朝陽的照射下幻化成綺麗的彩色。

焚輪已經押住了文行止帶到山下,墓室的人已經肅清,事情結束了。

許江舟蹲下身幫死不瞑目的修士合上眼睛,他回身去找躲在墓室不敢出來的南湘兒,這是他唯一牽掛的。

“你等著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南湘兒眼神躲閃,神情落寞。

“相信我,我一定回來。”

“小郎君不回來也無事。奴家在這兒等著你。”

許江舟知道很難去找修士度化她,這件事並不簡單,但是一定要做,南湘兒是唯一一個和他沒有任何利益糾葛,但偏向他的人。

陸江澈看他蹲在墓門口聊了老半天也不回來,就過去找他,還未到地方,許江舟就過來了。

“捨不得你?”

許江舟沒理會他的調侃,語氣堅定,“我得救她。”

“簡單,你找夏席清搞兩張符,燒了就行。”

“真的?”

陸江澈見他不信自己,嘖了一聲道:“不信我,你自己去問夏席清。”

一行人並沒有回鳳凰城的客棧,而是直接去了文行止家。

一路上幾人都沒說話,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想。

再見到文行止他已經收拾妥當,早就不是昨晚灰撲撲的樣子了。

祁洵他們單獨有事和他說,許江舟識趣的到了院子裡,他眼睛瞄著站在門口的夏席清,緩緩挪過去。

“席清,求你個事兒唄?”

“講。”

許江舟知道夏席清好說話,但是這件事還是不大好開口,思索再三還是說了他想要幫南湘兒的事。

“小事一樁,我這就畫了符隨你去。”

“席清好兄弟,以後有事兒你說話。”

等祁洵他們從屋子裡出來,夏席清的符還沒畫好,雖然他嘴上說是小事,但是超度百年女鬼怎麼聽都不像易事。

祁洵在和焚輪吩咐接下來的事,男女主在商量什麼,看準時機,許江舟一個後撤步到了屋裡。

“狗仙兒?”

許江舟臉上掛著個大大的假笑,聽到這個名字臉就冷了。

“文丹師不可玩笑,晚輩有一事相問,不知方不方便?”

文行止一副清高的姿態,半昂著頭用下巴看人。

“不方便。”

“哈哈哈,方便就好。您的丹藥天下聞名,多少丹師望塵莫及。”

“晚輩聽聞這普天之下只有您這樣修為德行的丹師才能煉製出傳說中的玉月清散,不知道您是不是已經煉出了?”

聽他這麼說,文行止原本不屑的眼神一下子填滿了笑意。

“我確實如你所說,不過這玉月清散早已失傳,我的確也曾試著煉化,不過無甚收效。”

“等等,你要玉月清散作甚?是夏席清要你來的?”

許江舟擺手,“不是不是,只是聽聞,想一睹為快。”

“玉月清散能解世間至毒,若是已經毒發,怕是來不及了。我還以為是夏席清叫你來拿去解楊結煙的毒呢。”

“那不知此散是否曾有人得見?”

文行止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思索片刻道:“在南空島上有個緣和道人,他或許知道。”

許江舟躬身一拜,說了句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