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看著曦月真摯對著自己笑的模樣,一時有些不太敢面對她,見貴妃時時刻刻的帶著那含有零陵香的鐲子,自己更是對貴妃感到愧疚。

罷了,貴妃自幼體寒,若是生了孩子說不得身子更易虧空,自己與曦月從潛邸交好到如今進宮,也快八年了。

這八年裡自己也算是時時刻刻的關照著貴妃,不曾虧待過她。

貴妃膝下沒有孩子陪伴,往後若是有低位嬪妃產下公主,自己定要為貴妃求了過來。

曦月見琅嬅不語,有些擔憂的詢問:“不過臣妾把她的臉都打成那樣了,皇上會不會怪罪臣妾啊?”

琅嬅見高曦月這事後找補擔憂的模樣,無奈道:“你啊,素練,你即刻去太醫院取一些消腫的藥膏,替貴妃送給玫答應,也順便把你的傷擦一下。”

素練:“是。”

如懿陪著玫答應來到永和宮,玫答應急切地坐到鏡子前:“俗雲,去給我拿些去腫的藥膏!”

這邊如懿和阿箬卻是開始打量起這永和宮的佈置來。

阿箬眼神示意如懿:“主兒,您瞧這紅蘿炭。答應原是用不上的,這永和宮卻是不少呢!”

如懿正打量著殿內的佈置,卻是忽地瞧見牆上掛著弘曆的字跡。

是一塊寫著‘儀昭淑慎’四個字的匾額,如懿瞧著弘曆的親筆所書,內心酸澀不已。

玫答應見如懿看著那塊匾額出神,不在意的說道:“這是昨兒內務府送來的,說是皇上的御筆。這幾個字兒我倒是都認識,放一塊我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如懿聽聞此話又覺高人一等,這後宮裡唯有自己是最懂弘曆之人。

如懿嘴角得意,不屑一顧的給玫答應解釋:“儀禮中雲,敬 爾威儀,淑慎爾德。是要求女子和善謹慎,以保儀德。”

如懿自覺大發慈悲的看著玫答應,自己可是自幼便熟讀這些書籍,最是有才華之人。

白蕊姬思索一番問如懿:“那麼嫻妃娘娘,您覺得嬪妾配不配得上這四個字?”

如懿自是覺得白蕊姬配不上這四個字,可她行事如此跋扈,倒也該更加謹慎對人和善了。

如懿:“皇上既然既然賜了這張匾給你,自然是配得上。”

白蕊姬聞言撲哧一笑:“旁人都覺得我不配,但不管配不配,這都是我的。從我第一次侍寢到現在被封答應,一個個都跟烏眼雞似的盯著我,動不動就拿我的出身嘲諷我。”

如懿自覺自己出身高貴,聽著白蕊姬的言語也不知可否,出身低賤卻能得以侍奉皇上,她那彈琵琶的手段勾引皇上,這謀算,就算告訴我,我也不會自降身價去做的。

白蕊姬見如懿並不搭理自己,想來這嫻妃出身烏拉那拉氏,雖是後族,如今卻是在前朝無人,最高不過五品官罷了,應當是能理解自己的。

白蕊姬急匆匆上前觀察著嫻妃的細微表情詢問:“嫻妃娘娘,您出身烏拉那拉氏,如今落魄至此,也是嫻妃您的痛楚吧?”

如懿絲毫不覺,她之前傳話回烏拉那拉氏,讓族中的姐妹都嫁給販夫走卒,嫁給外面的平頭百姓。

族中姐妹人人都能與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沒一個納妾的,足以證明自己的決定沒錯。

因此如懿從來不覺得自己家族落魄是痛楚,家族雖已經漸漸落魄,可族中姐妹人人都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便都是值得的!

如懿微笑看著白蕊姬並不言語,白蕊姬見如懿不說話,只當自己是戳到了如懿的傷心事,並不管她自言自語的看著鏡子:“我這一輩子,只由得命,由不得人,誰也別想笑話我!”

如懿並未將白蕊姬的話放心上,卻沒料到一旁的阿箬聽到此話,有所覺悟,覺得玫答應的話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