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彬識回母校看望一位老師,從教學樓下來往校門口走,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

“啊,對不起。”

是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個子很高,不過一點不瘦,與身邊的小夥伴比肩膀寬了許多。

小夥伴催促,“齊麒,快點。”

叫齊麒的男生便衝他歉意點頭,接著快步上前,“來了。”

青春期的男生是那樣熱烈張揚,已是立冬的時節,卻只著一件長袖,連件外套也無。

蕭彬識不知怎麼想的,原該離開的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場激烈的、酣暢淋漓的籃球比賽。

齊麒一隊贏了,他與隊友擊掌,“齊麒,幹得漂亮!”

男生肆意大笑,“你也不賴。”

觀察著觀察著蕭彬識注意到,叫齊麒的男生拒絕了所有小女生的或遞水或情書,也許他的視線太過不加掩飾,對方有所察覺,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蕭彬識呼吸一滯。

男生女生們三三兩兩走出操場,齊麒忽然說我的筆掉了,於是隊友先回了教室,齊麒從樓梯下來。

站在樓下的蕭彬識沒想到對方會下來,他還在想著剛才那究竟是什麼感覺。

蕭彬識家教極嚴,父母皆是小學老師,從小就告誡他在學業完成之前不可戀愛,哪怕從初中起他就是學校的校草,可直到大學他也只談過一段戀愛,還是一個月不到就被分手的短戀。

是那個女生追得她,對方長相說不上多漂亮,但和他同專業,實驗做得非常棒,他思索再三答應了追求。

卻是交往三週,女生皺著眉問他:“蕭彬識,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戀愛?”

他沉默。

然後他被好一頓挑刺,再然後,他被甩了。

“你好”

突然響在耳邊的聲音將蕭彬識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抬頭,“是你啊。你好,學弟,我叫蕭彬識,是07屆的。”

他禮貌伸出手,對方卻是隻是看著,好半天才回握。

“齊麒。”

就這樣,蕭彬識與小他五歲的大男孩齊麒相識了。

他們加了聯絡方式,開始了頻繁地聊天。

齊麒高考結束那天,蕭彬識特意請假只為迎接走出考場的對方。

齊麒望著那純白的百合,眼中有幾分無奈,“哪有高考送人百合的,我又不是病人。”

蕭彬識尷尬,作為醫學生的他認為百合的象徵意義最好。

齊麒接了花,“所以,這算表白嗎?”

蕭彬識愣了。

表白倆字在他耳中不亞於驚雷。

他的家庭傳統到與女生早戀都不允許,初中母親從他書包翻出一封情書,拆開了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讀完罵給他情書的女生是勾引人的小賤貨,讓他千萬不能被那種不三不四的女生迷了眼,因此耽誤學習。

他認為母親罵一個素未相識的女生賤貨是很不禮貌的事,出口駁斥了一句,沒想到惹得對方大怒,喚來父親,父親抽了三十他藤條。

自那之後他再也不敢收一封情書,每次回家都反覆檢查書包,看裡面是否有被偷偷塞的情書或小禮物。

大學的女友問他知不知道什麼叫戀愛的那天,他回到寢室想了一宿,得出答案:他不知道。

許久沒有得到恢復,大男孩的雙眼由充滿期待的明亮到一絲一絲黯淡無光。

“我知道了。”

花被退了回來,人,走了。

那天蕭彬識在學校門口站了許久,久到最後一個考生出場,有人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懷疑是告白被拒了,好心安慰,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又熱情地向他推銷自己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