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樹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了一些,自從回家的第一天,保姆就跟他彙報說,先生白天也要拉上窗簾,一絲光不讓透進來。

窗簾拉開,下午五六點的陽光灑進來,不強烈,溫溫和和的。

床上的人卻好像被刺了一樣,拉過被子蒙過頭,翻了個身。

七點,保姆和護工交接班。

「我按您的吩咐夜裡每兩小時測一次體溫,但馬總不配合,我只能趁他睡著偷偷測。」

「好」

護工下去,準備第四頓飯。

何柏樹站在床邊,「你這是鬧哪樣,不吃飯,不讓測量體溫,你又想死是不是?」

床上的人不應。

「你以為你這樣鬧他就會回來?人家忙著給前男友祈福呢,沒閒工夫搭理你。」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子,背對何柏樹。

「你喜歡壯的,喜歡有肌肉的,我再給你找,這世上壯碩男人多了去了,你何必非他不可?」

被子裡傳來一聲:「滾」

何柏樹兩頰抽動,靜了有三分鐘,轉身離開房間。

第二天,保姆驚奇地看著出現在別墅大廳的男人。

「從今天起,你教他做飯、掃地、拖地、折衣服。」何柏樹從西裝口袋掏出個小本子,遞給保姆,「飲食按這上面的來。」

保姆開啟小本子,本來是想隨便瞟一眼,沒想到瞟到:「奶茶?!」

「嗯,奶茶,我給你的本子寫什麼,你教他做什麼。」

何柏樹離開。

「你好,我叫姜奕舟,你叫我小舟就好。」姜奕舟伸出手,衝面前的女人開朗地笑著。

保姆臉一紅,也太帥了,也伸出手,「你好,陶桃,你喊我,陶姐就好。」

這晚,馬濤又發了燒,溫度不高,但神情依然恍惚,他好似看到了齊麒。

衝他笑,手裡拿著一杯奶茶,一如他們沒分手之前那樣。

「齊麒」馬濤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下到地上,「是你嗎?你回來了?」一把抱住人。

儘管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姜奕舟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他穩住身子,單手回抱住撲過來的男人,「嗯,我回來了。」嗓音溫柔繾綣。

馬濤抱了人許久,眼淚又流下來。

「我錯了,對不起,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要走,我求你。」

即使夢裡齊麒那樣冷漠殘忍地對他,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對方,十日噩夢,一日美夢,一日美夢,抵十日噩夢。

姜奕舟神色複雜,何柏樹給他錢的時候可沒告訴他人這個樣子。

說脾氣不好讓他多忍忍,說可能會打罵他,如果受傷,當日薪水翻倍。

「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厚重的窗簾遮住外面的陽光,僅靠床頭昏暗的小檯燈散發著溫柔曖昧的光線,清瘦的男人坐在健壯的男人身上,健壯的男人一手摟著人一手握緊手裡的奶茶,像喂嬰孩一般把吸管喂到對方嘴邊。

奶茶是陶桃親手煮的,茶葉是品質上乘的茶葉,牛奶是新鮮牛奶,還有甜甜的布丁,安神助眠的酸棗仁。

馬濤喝了不久感覺困,姜奕舟保證不會走後人拉著他的手閉上眼。

確定人睡熟後姜奕舟抽自己的手,卻是半天抽不出。

無法,姜奕舟只好側了側身子,掏出手機單手打字發訊息。

「奶茶喝了,人睡下了。」

不到兩分鐘,資訊得到回覆。

「記住,別讓他看到你的全臉,衣服定時換,讓陶桃帶你上三樓,穿那裡的衣服。」

又坐了有三四個小時,姜奕舟胳膊都麻了,攥住自己手的手總算沒那麼用力了,他抽出自己的手。